听到这话,迟萻和裴景俊都神色微变。
裴景俊吃惊地问她,“国师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毛茵点头,明媚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是真的,我当时听到后,还有些害怕,希望国师说的是错的。太常山……听说在上古时期,这里曾有仙人封印过一个强大的妖魔,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罢了。”
“或许不是传说。”裴景俊沉着脸说,脸色十分难看。
迟萻脸皮微微抽搐了下,想说什么,最后又憋住。
探望完他们后,迟萻便回十七皇子所在的那条官船。
她回来的时候,十七皇子已经醒了,正在吃药,空气中弥散着一种奇特的药香味儿,并不难闻,相反,会让人闻一口就精神大振,可见这药之珍贵,堪比仙丹灵药。
但对于十七皇子而言,这只是他平时常吃的一种药罢了。
迟萻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刚才毛茵说的话,一时间有些失神。
“萻萻。”十七皇子抬眸看她,用帕子拭去唇边的药渍,然后朝她伸手,直到她温暖的手搭在他的手心间,他稍稍用力,就将她搂到怀里。
他身上冰冷的温度渗透过来,让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这个人一年四季的体温都非常低,连呼吸也轻不可闻,要不是他还能睁开眼睛,会说话,几乎让人以为他是个死人。
他偏低的体温,近似无的呼吸,神秘而奇怪的力量,景阳宫里的那间密室,他身边聚集的能人异士,还有他妖魔降世的传言……
迟萻脑中一片乱糟糟的,一时间没能捋顺脑中的信息,并不能确定她所想的是对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司昂到底算什么?
“怎么了?”十七皇子摸着她温暖的脸,唇角含笑。
迟萻摇摇头,瞅着他说:“我刚才去看五哥和茵姐姐他们,听茵姐姐说,幸好昨晚流音去得及时,救了茵姐姐一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真是奇怪,昨天我们经过的那片江域,不应该会有鬼怪作祟的,却没想到那群水鬼会突然袭击……”
迟萻一边说,一边瞅着他。
十七皇子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动作非常温柔,指腹间的温度渗透单薄的夏衫,让她的肌肤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的神色未变,淡淡地说:“没什么奇怪的,有更强大的邪祟出现时,那些弱小的存在,就会听令于对方。”
她睁大眼睛,“你是说,昨晚有更强大的邪祟作乱?”
“应该是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十七皇子微微笑着说。
迟萻看着他,最后也不说信没信,却不再问他。
接下来的路,他们依然时不时地遇到鬼怪袭击,因为已经有准备,所以这些鬼怪虽然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
不过经历这些,众人也知道出发前他们向鬼神借路的仪式已经作废,再重新施法作祭失去效用,只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尽量减少伤亡。
这些事情,也让这群刚出师的天师们迅速地成长起来,褪去可笑的天真,成为一个合格的天师。
十七皇子依然像个病患足不出户,只有在天气好的时候,才踏出船舱,来到甲板处吹吹风,大数多是披着厚重的衣服,缩在阴影处,看迟萻欢快地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