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原本还端着架子,等看清楚一身灵气盎然、连白日的光线都遮不住那明亮灵光的迟萻,大吃一惊,再次掐手一算,喃喃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迟萻面上挂着和平时差不多的笑容,看着道士,也不作声。
其他人不知道这道士怎么了,神神叨叨的,但也不好出声打断他。
一会儿后,道士才回过神来,对老太太道:“老夫人莫怪,本道是看这姑娘一身灵气与众不同,方才会失态。”
老太太听得笑呵呵的,哪里会生气,觉得自己给小儿子娶的这个媳妇果然娶对了。
将道士请到客厅后,老太太只留了徐嬷嬷一个伺候,让其他下人都退下后,方才对道士说道:“这位道长,不知您今日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道士木靖流也没瞒着,说道:“前些日子,我那几个徒弟与这位姑娘在阴阳城巧遇,听他们说,当时幸好迟姑娘在,方避免他们与千年厉鬼发生冲突,在下掐算到迟姑娘正是老道促成的冥婚之人,便过来看看。”
老太太和徐嬷嬷都吃了一惊,迟萻自从嫁到司家后,可以说是足不出户,更没有出过远门,何时去过什么阴阳城?
迟萻对老太太解释道:“是九爷带我去的,那地方虽然有些远,不过幽冥城距离它很近。”
老太太十分感兴趣,又询问一番,连徐嬷嬷都听得惊叹连连,没想到这作人作鬼还有那么多神奇之事。
待老太太累了,由徐嬷嬷扶回去歇息,吩咐迟萻去送客人出门。
迟萻微笑着应下。
等她送木靖流到门口时,木靖流突然说:“你不是此间世界之人,你是谁?”
迟萻挑眉,并未慌张,慢吞吞地道:“木道长何出此言?”
木靖流道严肃地道:“你身上的灵光十分耀眼,并非这世间之人能达到的,而这世界并未驱逐于你,可见你是一个福泽深厚之人,曾经一定做过很多福报之举。有你在,应该能阻止那恶鬼化成这世间极恶之鬼,回人间索命。当初我推算这桩冥婚,只知为那恶鬼娶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日所生的女子,能镇压他身上的血煞,却不知这女子在何方,缘何如此,如今见到你,我方才明白那卦象是何意。”
迟萻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般高人,能真正窥探天机。至于自己是不是此间世界之人,她倒是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木道长,你可知他当初是怎么死的么?”
木靖流突然沉默下来。
看到他的反应,迟萻便知他是知道的,不由得有些急切。
“木道长,我老实同你说罢,我也和你一样,并不希望他真正化身为世间极恶之鬼,失去自我意识,方才会努力修炼,以灵气为他镇压体内的血煞,只希望他永远保持理智方好。这人间越来越不太平,每时每刻都有身怀怨恨而死的人,这些怨恨转化的恶气和怨气也吸引众多恶鬼,甚至反馈在他身上”
说到这里,迟萻喉咙微梗,心里有些难受。
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她才知道司昂为什么身怀血煞,这世间之恶气、怨气在幽冥中积累越来越多,最后超过幽冥所能承受的量时,就会转移到他身上。
一个鬼哪里能承受这么多的恶气怨气?直到他体内的血煞越来越多,最后让他转化为世间极恶之鬼后,不管是阴间还是阳间皆不太平。
只要他在此间世界大肆造杀孽,最后被镇压到十八层地狱,削去他的灵魂之力,迟萻甚至不敢想失去灵魂之力后,到下个世界,司昂还能不能重新投胎,好好地活下来。
灵魂之力是保持他灵魂的根本,如果被削弱,以后他会渐渐地迷失自己,这还是司昂么?
迟萻本能地感觉到,他们在这些世界里穿梭,其实也是在变相地削弱司昂的灵魂之力,至于为何她能保留记忆,迟萻虽然不明白,但至少对他们都是有好处的,能让她做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