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她,她只是她。
陶又晴闻言,勾了勾唇角,说道:“因为那时候她和别人不一样,那时候的她在我眼里,是一束光。”
她抓起一颗樱桃,声音轻缓地向她说起了自己的过往——
五年前,她被逼退赛,面临陶母的巨额医疗费用茫然若失,周以柔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以为了维护兴澜名誉为由,替她支付了陶母的手术费用,让陶家得以在这个金钱的空隙之中喘一口气。
但陶清依旧很努力地在为自己唯一的姐姐挣取医疗费用,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只想着多赚一些,多赚一些就好了,因为他不想欠别人的,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情。
陶又晴甚至没有勇气告诉他,那是自己退赛换来的。如果陶清知道她被逼退赛,一定会很难受,那时候的陶清已经足够辛苦了,她不想再给他添一笔疲惫。所以她编了个谎,暂时将自己被逼退赛的事情瞒了下去,也幸好那时候的陶清根本不看电视,因为忙得没空。
而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逼退赛,天真地认为周以柔真的是个好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好得盖过了所遇到的任何人。
周以柔当时还给她留了电话,让她保持联系,并时常会给她发消息,询问她在做什么。
当时的她以为周以柔的性子就是这样,善良又温暖,不仅会帮她出医药费,还会和她聊天,虽然聊得不多。那曾想,周以柔只是为了确保她有好好地待在医院,没有重新站上舞台的想法。
周以柔还会亲自到医院来看陶母的情况,虽说次数不多,但足够让她感动了。一个大公司的千金无条件为她支付母亲的医疗费用,还会跟她聊天,甚至会亲自到医院来,这让陶又晴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周以柔笑起来的样子。周以柔这个人长得冷冷清清的,但是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心。
她从小就被陶清教育爱情平等不分性别,所以对于自己会喜欢女孩子的事情,她没有多加纠结,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心思,不让周以柔发现。
但那时候的她忽略了一件事,周以柔会笑是因为她听到了江雅菱的名字
“人这一生,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这句话她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所体会——陶清出车祸了,当场身亡,她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天塌了,彻彻底底地塌了。
母亲病重,她被逼退赛,舅舅去世,她二十岁的人生,本该像花一样绽放的年纪却被绝望的色彩渲染得一片沉重。
她在陶清的尸体前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忘记了时间,忘记夜晚白昼,忘记了躺在面前的人是谁。
她出现了幻觉,一切回到起点,她的人生没有这么糟糕,陶清也还在家里等着她。可这个幻觉停留的时间太短了,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她打回了原形,让她不得不面对这糟糕得让人说不出话来的现实。
她眼眶发干,哭也哭不出来,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扶着冰凉的墙面,精神恍惚地迎着光走,每走一步,身上的力气就流失一分,最后在离门几厘米的地方,她突然跪坐在地——她走不下去了。
她走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