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诗一个立正,鞋跟重重地碰在一起:“我错了,请您处罚。”
“动心没有错,错的是你不该为他动心。”
韩雨诗低下头,纵然对介子微的那份爱,可以升华到只愿看着他幸福,愿意为他死,为他在前进的道路上,做一块铺路石,但是心,仍然是有着那个男人的。
“我不敢也不能动心,我愿意为您,为少爷做任何事情,不允许那些人伤害少爷。”
“子微受伤,你们这些人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养了你们太久,精心训练到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刻,却没有一个人能有真正的大用!”
老人的语气很轻,但是在韩雨诗的耳中,却雷霆一样炸响着。
“我该死,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少爷。您处死我都是应该的,但是我求您能给我一个机会,为少爷去死!”
老人闭上眼睛,房间中静留下来,那种压抑沉重中,略带肃杀的气氛,让韩雨诗满身冷汗。
面对的,不过是一个有些柔弱的老人,然而却比面对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最危险的敌人更加紧张敬畏。
“解除第一道和第二道禁令,你去吧。”
听到老人这一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韩雨诗的眸子深处,却跳跃出狂喜的光芒:“是。”
她的嗓音低沉嘶哑,能活下来的代价,就是满身的伤痕,经常会感觉到酸楚的疼痛,还有就是嗓子永远被毁掉,再也不能发出动听悦耳的声音。
韩雨诗从房间走出去的时候,脚步是轻快的,这个绝大的好消息,她要回去亲自向少爷汇报!
“芥末,你饿了吗?你是想喝红枣莲子粥,还是想喝人参乌鸡汤?”
明知得不到回答,云朵朵还是照旧问了一句,手术之后两天过去了,介子微仍然昏迷不醒,这让她的心揪了起来,焦虑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芥末,我是你的朵儿,你不记得我了是吧?你是不爱我了对吗?要不然,为什么我跟你说了这么多的话,你都不肯理睬我?”
娇嗔地说了一句,云朵朵忽然有想哭的冲动,趴伏在介子微的床边,脸贴在他的手心上。
“芥末,求求你醒过来,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吗?”
苍白失色的俊颜,毫无波动,透出些微的冷意和柔弱,双眼紧闭。修长的睫毛凋谢的花瓣一样,在他的眼睑上打出一片阴影,更显得眼窝深陷,凹了进去。
“芥末,别不理睬我,你说过我是属于你的,是你的女人。只要你肯睁开眼睛,看我一言,跟我说一句话,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求你,我求你芥末……”
云朵朵低低地哀求着,这一刻,如果跪下来能让他醒过来,她宁愿卑微地跪下去!
忽然之间,她对凌雪若对丰子恺的爱,有了一些了悟,原来那样的爱,是因为苦苦等待得不到,怎么样也得不到,铭心刻骨的祈求,才会有的。一如此刻她愿意用任何的方式,能让介子微醒过来,恢复健康一样!
“我每天给你做饭,每天给你熬汤,给你当抱枕,给你……”
低声的呢喃,祈祷一样在病房里面回荡,云朵朵把脸紧紧地贴在介子微的手上。
“你不能这样赖皮,你还欠着我三块豆腐,没有还给我呢。”
病床上,介子微的唇角忽然微微翘起,因为云朵朵的这句话,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出来。
“芥末,你怎么能忘记和我算账,你的黑账薄上,给我记下的那些帐,你的就不想讨要回去了吗?连利息不要了吗?你要我签订的契约,也不要我遵守了吗?”
“醒来看我一眼,对我说一句话好吗?求你芥末,只要你说,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做我老婆,遵守那份契约一辈子,你答应吗?”
“我答应,答应……”
云朵朵连声答应,却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
病房里面大多的时候,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其余的人可能是不愿意打扰她和介子微的二人世界,很少会进来。
“永远不许再逃走,乖乖做我的女人,不许想其他男人一点!”
“好,我都答应,什么都答应你,芥末……”
云朵朵忽然愣住,脸缓缓地从介子微温热的手心上抬了起来,刚才是谁在说话?
一双幽幽的狼眼正盯着她,失色青白的唇边带着一抹笑意,优美的弧度透出几分冷酷高傲,也带着一些得意。
“芥末你……”
“亲爱的老婆,我的迷羊羊,别忘记你刚才说过的那些话,我可是又录音又录像的,绝对是证据确凿。”
“你……”
云朵朵迷惑地看着介子微,他的声音嘶哑低微,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然而他的思维,无疑是清晰到极点的,说话有条不紊。
“要我今晚还你那三块豆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