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他面无表情地招呼我们进屋,让坐至沙发上。
其实在我们进门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梁队长的目光,曾经在我和乔灵的双手上停顿须臾,见我们两手空空,他马上表现出了强烈的失望。
也许,他之所以会放我们进来,主要是把我们当成是送礼来了吧?
梁队长自顾自地叼了一支烟,一只手轻微地裹了一下睡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我们:“半夜里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乔灵直截了当地道:“我们是为了陈远泽的事情而来!”
梁队长猛地一怔:“就是那个醉酒驾驶刁难我们警员的富家公子?”
乔灵道:“不错!陈先生让我们过来拜访,就是要跟梁队长交涉一下这件事。”
梁队长再瞅了一眼我们两手空空,冷哼一句:“这也叫拜访!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要想让我开小道,没门儿!一切按规定走!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走了。我的睡眠时间,有限。”
凭他这番话,便可初步判断出,这位交警队长也并非好鸟。
但乔灵仍然不愠不火地道:“梁队长可知道这个陈远泽的父亲是谁?”
梁队长冷笑道:“我管他是谁!上级领导的指示很明确,这次严查醉驾,要上升到法律的角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来,我们的民警已经给这个什么远泽留了后路,可他不走,偏偏非要往枪口上撞!这种不识识务的小年轻,不教育教育他,以后岂不是无法无天?”
这番话说的如此富丽堂皇,倒是让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乔灵站了起来:“告辞!”
梁队长皱眉:“不送。”
我们吃了闭门羹,心里颇为不爽。
在北京,尤其是行政执法部门,竟然还有人不知道陈富生,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神话,地大的笑话。
从正门出去后,乔灵显得有些扫兴,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出乎意料!这个梁队长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要倒霉了!”
我试探地追问:“你想怎么做?”
乔灵道:“还能怎么做。向陈先生反映,给他来硬的!
坐上车后,我们直接拨通了陈富生的电话号码,乔灵将刚才的事情,如实反映给了陈富生。
陈富生听后大怒,骂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姓梁的什么来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我们也没再说什么,驱车赶往天龙总部。
徒劳无功的我们,返回大队部后,径直去了陈富生办公室。
见到陈富生的时候,我和乔灵脸上都洋溢着歉意。初战没有告捷,我们心中有愧。但是实际上,我倒是真的巴望着陈远泽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通过各种手段,侥幸逃脱制裁。
我和乔灵走近,发现陈富生一脸轻松地用中指敲击着桌面,富有节奏的韵律,像是音乐家指间的华贵乐章。乔灵略显尴尬地道:“对不起陈先生,让您失望了!我们准备明天直接去一趟交警队,逼那个梁队长释放远泽。”
我也附和道:“是啊陈先生,这个梁队长软硬不吃,像只铁公鸡。”
陈富生扑哧笑了,停止了敲击桌面,站了起来:“软硬不吃?是鱼,都得吃饵。小鱼不吃,我们喂大鱼。现在情况已经解决了,远泽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好生伺候着,明天就能被送回来。至于那个梁队长,不买我的账,就意味着没有前途。没前途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我和乔灵互视了一下,皆为惊讶。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忍不住有些埋怨陈富生,他明明能用一个电话一句话解决的问题,非要让我和乔灵跑这一趟干什么?冤不冤枉?
但转眼一想,也许陈富生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我们没做过多停留,辞别陈富生之后,我试图返回大队部,却被乔灵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