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摇头,叹着气说道:“七郎在绘图纸,他所绘图纸,看着令人头疼。”
王玄之看不懂王献之画的那些图纸,越看越头疼。
谢安笑着朝王献之走去,脱鞋走进席间,拿起其中一份图纸阅览。
谢安看得认真,乍然听到王徽之惊叫一声。
“我晓得了!七郎!我晓得了!”
王徽之朝王献之扑来,跪在软垫上,激动的对王献之说道:“七郎!你打算把这些三号木轮安装在长柱上!如此,这些三号木轮会被带动转起来,其后,再带动这四号木轮!四号木轮带动五号木轮!五号木轮被驱动,木轮上的木棍也会随之驱动。其后能带动绳子!绳子被带动起来,绳子另一端的东西,就能运转了!真是神也!”
被王徽之这动静吓得双手微微颤抖,谢安淡淡的瞥了眼王徽之。他声音温和的开口问道:“王五郎在说什么?”
王徽之把手上的十几份图纸铺在席上,然后开始给谢安讲解图纸上的内容。
见王徽之弄懂了,王玄之忍不住凑过来,听王徽之解说。
王徽之从第一份图纸开始解说。他说得很认真,讲解的时候那张脸喜气洋洋,神情生动。
谢安仔细听着,目光深邃的盯着图纸。偶尔点点头,偶尔发出惊叹声。
王玄之越听越糊涂,好几次他忍不住想打断王徽之,询问详细问题。奈何王徽之说得飞快,谢安也一副快速明白的模样,见这两人配合得如此默契。王玄之心里尴尬,他根本不好意思开口打断王徽之,询问问题。
听王徽之叽里呱啦的说了这么多,王玄之觉得头越来越晕,突然有些怀疑王徽之说的不是人话了。为什么他一点都听不懂五郎说的话?
王徽之说到最后,扭头望向王献之,兴奋的问道:“七郎,我说的可对?”
王献之动作不停,继续画图纸,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声:“嗯。”
王徽之说话的时候,王献之也在听。
见王献之点头,认同了王徽之的解析。谢安笑着言道:“能想出如此神器,七郎真是旷世逸才!”
王玄之默默地看着,他觉得头越来越疼了。
谢安心思辗转,他笑吟吟的看向王献之。声音温柔的叫道:“七郎。”
从谢安的语气当中,察觉到了其他意思。王献之停下笔,忽然抬头瞥了眼谢安。
谢安放下图纸,笑容浅浅的对王献之说道:“七郎,不如我二人出去走走?”
王徽之狐疑的打量着谢安,忽然问道:“谢叔父,你该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吧?”
王徽之觉得,谢安想算计王献之!
王献之看了眼案上的图纸,揉了揉发酸的手,缓缓起身。
“我陪谢叔父出去转转。”
王徽之也站了起来,那意思很明显:他也要跟着!
谢安懒得搭理王徽之,他对王献之使了个眼神。
王献之沉默一下,开口对王徽之说道:“五郎,屋里有些乱。你命人收拾一下。你在一旁看着,切莫让人把有用的图纸丢了!”
见王献之有意撇下他,王徽之心里不舒服了,轻哼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谢安与王献之漫步在田间,仰望着阴霾的天空,谢安淡笑着言道:“七郎,你说今年的初雪,何时到来?”
王献之摇头:“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谢安颔首:“然也。”
脚步一顿,谢安似笑非笑的盯着王献之,不紧不慢的言道:“听闻武陵王登门寻你了。”
王献之点头,武陵王前脚刚离开,后脚他与武陵王的谈话就传播出去了!谢安肯定也听说了那些谈话!
谢安轻笑,玩味的说道:“听闻你评价王仲祖美如春花,许玄度清朗如月,你阿耶温柔似风,你五兄纯净如雪,刘真长傲骨如松,你上善若水?”
王献之再次点头:“是我说的。”
王献之特地说道:“谢叔父美如春花,清朗如月,温柔似风,纯净如雪,傲骨如松,你集风花雪月于一身!是最清高风流的名士!”
谢安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呵呵——”
忽然弯下腰,谢安将王献之抱起来,伸手捏了捏王献之的脸,轻笑着言道:“这脸皮如此白嫩,一点都不厚实,为何能说出如此厚颜的话?”
听出了谢安在说他不要脸,王献之淡定的回应道:“我所言,乃是大实话!难道谢叔父觉得我说错了,你难道不是那样的人?”
谢安沉默,他当然是那样的人!风花雪月,真是夸对了!
谢安觉得王献之不要脸,但是他又反驳不了王献之,只能无奈的说道:“你这小儿郎,说话倒是比你五兄有趣。”
听王徽之说话,能把人气个半死。听王献之说话,会让人兴奋喜悦。
谢安再次捏了捏王献之的脸,轻声问道:“听闻武陵王将武陵山赠你了。”
王献之点头,提起这件事,他让谢安把他放下,搓着小手告诉谢安:“如今地有了,等赚够了财物,我就去武陵山建屋子!”
谢安挑眉问道:“你阿耶知晓此事否?”
王献之才三四岁,王羲之跟郗璇会同意让小儿子跑去这么远的地方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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