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年幼不懂事,比起吃喝,我更希望他陪着我。但是他去了宫里之后,就很少回来看我了,银子倒是富足,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开心。还经常误解他,觉得他是故意躲开我,后来便一赌气便从家里偷跑了出去。
这一跑算是遭了殃,被人卖到戏园子里,后来又被卖到畅馨院,那时我什么都不懂,就遇到了现在的姐姐。她大概是觉得我年纪小,就没让我接客,只让我做些零活,后来零活都不肯让我做了,便找了个药房先生,教我识药,就这么过了几年。
再后来武林掀起一阵风浪,到处帮派林立,欺压百姓。畅馨院也算常年不得安宁,姐姐一直藏着我,不让我出来见人。结果有一次一个大帮派的帮主进畅馨院闹事,我就这么被掳走,以礼物的名分送给了盟主。”
“然后那个盟主就是我师父?你就又见到了你大哥?”幕雪逝听得津津有味,还不忘插口说道。
漓浅点点头,“那时我们都已经几年没见,不过难得他还记得我,从那以后,依旧如亲弟弟一样待我。他经常出宫来看我,不过,我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粘着他了。”
“原来是兄弟啊……”幕雪逝有些感叹道,不过转而又偷笑了一下,朝漓浅说,“可是我师父对你可不仅仅是兄弟之情吧,他连做梦都喊着你的名字呢。”
漓浅脸色微变,朝幕雪逝说,“雪公子说笑了,大概是你听错了吧。”
“哪有……”
“漓公子!”
外面忽然一声大喊,打断了屋中人的谈话。幕雪逝这才想起来,他师父那里还有伤呢,他怎么就和漓浅在这里唠起家常了。
漓浅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赶紧走了出去,幕雪逝跟在他的身后。
苏入翰脸色有些不好,微微仰躺在外面的石椅上,眼睛闭着,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漓浅朝烈火和寒冰说,“麻烦二位帮我把大哥抬到那个洞里,我要看看他的伤势,你们暂且不要进来打扰。”
烈火和寒冰对视一眼,烈火笑得有些奸猾,寒冰则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按照漓浅的吩咐,和烈火两个人将苏入翰扶到了那个洞里,接着外面的石门被紧紧的关上了。
幕雪逝松了一口气,漓浅应该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他师父的。只是知道了他们不是自己想得那种关系后,还是有些失望的。
而烈火和寒冰,现如今完全忽视了幕雪逝的存在,烈火身子倚在寒冰的身上,手一直在寒冰身上到处摸索。嘴贴着寒冰的耳朵旁,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寒冰的眉头一皱,会看了烈火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太多拒绝的意思。
幕雪逝还在纳闷,就看到烈火舔舐着寒冰的耳垂,接着就朝下移,来到了他的脖颈处,开始肆虐的侵占。
“你做什么?有人还在这里。”寒冰似乎有些生气。
“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就是这一点,你别想让我由着你得意。”说完,烈火的手更加放肆,直接深入到了寒冰的衣襟里。
幕雪逝不禁冒出了几滴冷汗,实在太限制级了,他还是躲躲为妙。
瞄来瞄去,幕雪逝发现这里石洞很多,就挑了一个和漓浅那个洞挨着的,也好方便观察一下他师父的情况。想着,幕雪逝就朝那个洞走去。
“晚膳在外面的石桌上,小黑猩猩。”
谁是小黑猩猩?!!!幕雪逝满脸愤怒地转过头,刚要骂出口,一看到那场面,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再次转过身,灰溜溜地朝那个石洞走去。
外面天已经黑了,幕雪逝不想吃东西,便伏在那个石床上休息。幕雪逝把脸贴在石床上,发现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凉,反而是暖的,躺在上面很舒服。幕雪逝贴了一会儿,就发现一个更好的特性,这个石床,竟然有很好的传声功能。他贴在上面,能清晰地听到隔壁屋子的响动。
等石门关上之后,漓浅又走到那个石床前,眼睛朝下看着苏入翰,神情里有几分恨意。
“何必再装?那两人已经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么?”
苏入翰睁开眼睛,有些无奈地看着漓浅,“我若不装,看你的样子,像是不会再同我讲一句话了。”
漓浅闭口不语,上前帮苏入翰解掉衣襟,想查看他的伤势,却被苏入翰抓住了手腕,再也动弹不得。
“浅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听到浅儿两个字,幕雪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尤其再回味苏入翰说话的语气,那简直就如五雷轰顶。这是他师父么?难道这个石床还有声音过滤功能,能把严肃的声音变得无比柔情!
漓浅轻飘飘的语气传到苏入翰的耳朵里,“我为何要生你气?”
苏入翰微微坐起身,把漓浅拉到身边,坦然问道,“难道你不气我为了雪逝,弄了一身伤么?”
漓浅听到这话,脸上的温度更是降了几分,他又从苏入翰的身边站起身,走到石桌前坐下,淡淡说道,“难道我是那种狭隘小人么?雪逝有危险,你这个做师父的挺身而出又有什么不对!况且雪逝心思单纯,我也很喜欢他,他没有大碍我心中还跟着高兴呢。”
幕雪逝听到这话,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漓浅真是个好人,长得好,心眼更好。
“那你气得又是什么?”苏入翰看着漓浅的方向,眼中有一丝着急。
漓浅听到苏入翰的话,脸上的气恼之意更明显了,苏入翰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气得是什么,还要用这种语气质问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漓浅准备开门出去,让苏入翰自生自灭。
苏入翰迅速从石床上下来,跃到漓浅的面前,不知道是因为动作过大扯动了伤口还是什么,苏入翰皱了皱眉,身子微微佝偻着。
漓浅神情一慌,赶紧扶着苏入翰又躺回了石床,接着便什么都不说,冷着脸解开了他的衣襟。苏入翰宽敞的胸膛露了出来,上面布满着大大小小的烧伤。再看血肉模糊的肩膀,漓浅不禁吸了一口气。
苏入翰看漓浅转过身去取一些药草,回来之时眼眶发红,心里一紧,忙哄道,“浅儿,我这伤算不了什么,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漓浅像是没听到一般,冷冷说道,“什么时候好干我何事?你自己心中清楚就好,何必告诉我,我也没有强迫你快些好。”
“你何苦要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呢?你知道我一直担心你在这里的安危,恨不得马上就飞回来找你。”
幕雪逝趴在石床上,有种被小猫爪子乱挠的心情,他的师父,竟然也会说这么动听的话,哎……本以为苏入翰对自己已经异于他人,现如今听到苏入翰对漓浅说的话,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几斤几两。
漓浅的眼睛盯着苏入翰胸口那一团黑雾,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浅儿,当时情况危急,我不得不用上嗜血剑。若不是这样,恐怕连命都没有了。”苏入翰赶紧抓住漓浅的手。
漓浅已经没有气愤的感觉了,有的只是心痛,他侧头看了苏入翰一眼,他似乎也并不好受。漓浅也怨不得他什么,只是有些无奈地说,“你明明知道在你没有彻底练成之前,发一次功就要减少十年的阳寿,你为何还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幕雪逝听到这话,心骤然缩紧,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的这次出逃,竟让苏入翰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
苏入翰生怕漓浅气得几天不理自己,赶紧将他拉入怀里,把脸贴到他的脖颈上,有些气闷地说,“我已经说了,当时情况危急,若是再不使出嗜血剑,可能就没了性命。”
“可是你明明可以逃过的,你为何不抄小路过来?”
苏入翰一脸正色地回道,“我就是抄小路过来的。”
漓浅这下更是气愤了,若不是苏入翰抱着自己,身上还有伤,他肯定早就强硬这从他身边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