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婉半开玩笑的说:“兄长如此细心,就连我这个当女人都自愧不如。”
李伊贺说:“我怕秋菊不了解睿什习性,不知道如何跟他相处。”
李小婉说:“秋菊是家中的老大,她身下还有三个妹妹,六个弟弟,别看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带孩子绝对是一个老手。当初选她当我的丫鬟就是希望我以后有了孩子,她能够帮我照看,可是没有想到子都他走的那么早。”
说到伤心处,李小婉眼神哀伤眼睛潮红。
李伊贺明白妹妹李小婉这是思念亡夫了,他说:“小婉,人生在世,你不能一辈子都这么活着吧!”
李小婉看着他说:“兄长又何尝不是呢!”
兄妹两人容貌长得不像,但是心性却出奇的一致,两人对待感情都非常的执着认真。
“妹夫是因何去世的?”李伊贺问道。
李小婉说:“是痨病,卧榻一年有余最终还是离世了。”
李伊贺不知该如何劝说妹妹李小婉放下,因为他自己就从未放过,他能够理解妹妹那种思念亡夫的悲痛心情。
“你可曾怪过兄长间接害死了你的母妃?”李伊贺问道。
李小婉说:“从给怪过,母妃一直将你视为己出。无论是你我其中一人,她都会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李伊贺心疼的自己的妹妹,但是他却不知道该为自己的妹妹做些什么。现在他犹豫彷徨,完全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枯木大师交代了自己的生后事,他已经做好准备,准备在梦中死去。
李伊贺在房中点燃了自己特制的熏香,他叫所有人退下,房中只有枯木和李伊贺两人。此时的枯木已经沐浴更衣,精心打扮了一番。
相比刚刚那个即将死去的糟老头子,现在的他现在精神气十足,一点都不像一个要死的人。
“枯木大师,你可准备好了吗?”李伊贺问道。
“准备好了。”枯木躺在床榻之上,他双手交叉的放在肚子上,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李伊贺说:“我会以琴曲诱导你开启梦境,这个梦会圆了你心中多年的遗憾。你在梦中犹如重活了一次。”
说罢,李伊贺拨弄琴弦,随着缥缈的乐声,迷人熏香气息,枯木逐渐的有了睡意,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就要离开躯壳了。
“爹,爹……”稚嫩孩子的呼喊声。
他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站在这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男孩浓眉大眼长得非常的好看。
“爹,你怎么了?”男孩问道。
“你是谁?”
“我是你的儿子啊!”
他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看着站在床边的儿子叶澜。
叶澜以为自己的父亲叶赫生病了,他转身跑出去大喊道:“娘,娘……爹他不记得我了。“
不一会男孩叶澜拉着一个年轻的妇人进入了房间,她说:“夫君,你怎么了?”
叶赫目不转睛的看着梁燕,这个令他愧疚了数十年的女人,如今再度鲜活的站在自己的眼前。他曾经无数的想提笔画出梁燕的容貌,可是每一次都失败了,心中关于梁燕那些记忆,感觉越来越不真切越来越不真实,他难以用手中画笔呈现梁燕的容貌。
梁燕的容貌并非倾国倾城,她姿色一般,但是她身上一股干净内敛的感觉,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那是一种只有水乡才能够孕育而生的独特涵养。
叶赫下床顾不得穿鞋紧紧的抱住了梁燕道:“夫人,夫人,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难道还有别人吗?”梁燕非常惊讶夫君叶赫的反常,但是她并未推拒夫君的拥抱。
叶澜抬头看着自己父亲说:“爹,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写字了。娘给你煲了汤,你赶快你吃饭吧!”
梁燕说:“别把身子熬坏了,练字可以慢慢来。”
叶赫说:“我以后不会在写字了。”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梁燕问道。
叶赫说:“这一切都没有你们重要。”
透过经过叶赫看到镜子里面是一个非常的年轻的人,现在叶赫不是年过九旬的耄耋老人枯木,而是刚刚二十五岁的年轻书法家叶赫。
吃过早饭,叶赫没有去书房,而是陪小儿子叶澜玩蹴鞠。平日里他一直忙于练字,他根本就没有好好抱过叶澜,不自觉叶澜已经能跳能跑了。
叶澜从未如此开怀的大笑过,父子俩两个玩的不亦乐乎。
当晚一个下人不小心打翻的烛台引燃了大火,当年叶赫为了书房内字画舍弃了自己的妻儿,后悔一生。
而现在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现,叶赫舍弃了书房内的字画,选择了自己的妻儿。这场大火烧光了叶家所有的值钱的家当。
梁燕看着已经烧成废墟的宅院心疼的说:“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叶赫牵起梁燕的手说:“不是有我们在么!只要家人平安不是,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