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江,你的电话。”
她敲了敲自家儿子的房门,见顾涵江正在看书,忍不住低声补充一句,“是个小姑娘。”
在一起相处越久,宋云就越发现儿子孤僻、冷漠,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以前一提起和谢家的婚约,她就替儿子委屈,觉得儿子的终身大事不该这么由人摆布。现在婚约解除了,她反倒开始担心儿子再这么下去,会孤独终老。
顾涵江回来这么长时间,终于有小姑娘给他打电话,管他因为什么,宋云心里都有些小激动。
顾涵江闻言却立马反应过来,电话应该是谢苗打来的。
他赶忙放下书去接听,人看着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微抿的唇角却隐约泄出丝笑意。
宋云注意到那点笑意,更觉不可置信,赶忙跟了过去,想要听听儿子跟人家小姑娘说什么。
顾涵江接起电话轻轻喂了一声,想到什么,黑沉沉的眸子又望向了宋云。
宋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脚步一转进了厨房,“我去看看给你爷爷炖的汤好了没。”
他这才眼神放柔,问电话那端的人:“你竞赛考完了?”
“考完了,期中考试也考完了。”
谢苗一点废话没说,直入正题,“顾涵江,你写给我的信被人动了。”
“被人动了?”顾涵江一蹙眉,“谁动的?”
“不知道。反正信到我手里的时候已经被人拆开重粘了,五封全是。”
这下顾涵江表情也凝重起来,“具体怎么回事儿?”
谢苗就毫不隐瞒,把自己怎么同时收到两封信,怎么察觉不对全说了。
“信到底是谁动的,又有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不过我有点怀疑我们宿舍新来的宿管袁姨。”
怕顾涵江不够重视,她巧妙地补充了句:“这个袁姨曾经跟我打听过你和你家里。但我也只是怀疑她,没有证据,你要是有办法,最好仔细查一查这件事。”
顾涵江是经历过那□□、体会过人心险恶的,本身就有些敏感多疑。
完全不用谢苗多说那一句,他只会比她想得更多更深,“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回学校该干嘛还干嘛,不要打草惊蛇。”
听他语气镇定,还带着丝安抚,谢苗吐口气,“这次给你的回信我让袁姨帮着邮的,信纸第一页和第二页中间夹了根头发。这事儿也不急于一时,不行等你收到信再说。”
“不用了。”顾涵江说,“你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他这是无条件信任她?
谢苗心里一暖,突然觉得自己也该给他多一点信任。
“涵江。”她声音软下来,头一次这么亲昵地唤他的名字。
顾涵江听得耳朵都麻了,下意识屏住呼吸,“嗯。”
“你最近怎么样?京市那边的天气是不是也冷了?”
明明知道屋里现在没人,谢苗还是压低声音小眼神儿乱瞟,做贼似的。
那边,顾涵江眼里已经染上细碎的光,“京市也冷了,现在正是去香山看红叶的时候。”
他说着话音一顿,薄唇更贴近话筒,“明年等你来了,一起看。”
“嗯。我记得小学时有一篇语文课文,好像就是描写香山红叶的……”
两人又说了一小会儿,等谢苗挂了电话,顾涵江才放下听筒。
“电话打完了?”
宋云从厨房里出来,不着痕迹打量着儿子的面色。
顾涵江这会儿却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色,甚至,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凛冽。
“妈,汤好了吗?好了我去送给爷爷。”
顾松年已经去滇省就任,宋云能力有限承受力也有限,他准备直接去找爷爷顾定山。
“快好了,再有个十来分钟吧。”
宋云说着,心里忍不住有些疑惑。
刚才来接电话的时候看着还似乎有些高兴,怎么一个电话接完,脸色反而冷了下来?
借着送汤,顾涵江单独和顾定山说了信被人动了一事,“爷爷,我怀疑这是冲着咱们家来的。”
顾定山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和谢家那丫头还有往来?”
“嗯。”顾涵江承认得很干脆。
顾定山就端起汤碗垂眸喝了口,“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
一旦顾定山插手,事情的进展比谢苗想象中还要快。
她回学校后没两天,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
即使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备战省决赛,她和展鹏的成绩依旧稳稳地占据着年级前两名。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她这次比展鹏多考了0.5分。
虽然都知道谢苗成绩好进步快,像是有着无穷的潜力。可谁也没想到,她居然能打破展鹏的不败神话,坐上第一的宝座。
整个高二年级都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