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未听蓁蓁细说此事。”王守仁笑了笑,道:“可她说了,殿下喜欢便好——便当作是她代张大哥给殿下的回礼了。”
祝又樘笑意不减。
虽说回礼什么的显得太过客套,可他仍是高兴的。
“不知张姑娘可曾说起过在苏州府的见闻?”祝又樘看着书,语气仍旧显得极随意,似乎只是好奇一问。
说起这个,王守仁也来了兴致。
昨日蓁蓁可同他们说了许多趣事呢。
他拣了些好玩儿的新鲜事,说给了祝又樘听。
其中便提到了苏州城中,有人夜燃烟火,场面极盛大,却不知究竟是何人燃放。
此事事后,已成了城中一件被人津津乐道的“奇事”。
“巧得是,那日……”
王守仁说到这里,忽地顿了顿,笑着改口道:“那日苏州,恰好落雪了呢。”
到底蓁蓁的生辰,是不便被他随口挂在嘴边到处乱说的。
祝又樘配合地点点头。
见殿下似乎很乐意听这些,王守仁又接着往下说。
直至到了离开东宫的时辰,王守仁才后知后觉地皱皱眉,望望天——他今日进宫,究竟干嘛来了?
往日里他这个伴读已不甚称职了,常是陪着殿下读话本子而已,今日倒好,竟连话本子都荒废了。
再这般下去,万一误了太子殿下,误了大靖江山,可如何是好?
呃,不过话说回来,好像一直都是殿下在带歪他啊?
这样吧,他决定从明日……不,明日他便不必入宫伴读了,要待过完了年节,方才能够进宫。
那便从来年开始吧——他可要开始认真监督辅佐太子殿下读书习字了。
王守仁这厢出了书房,又哪里能够想象得到,太子殿下回想着他方才说到的诸多趣事,正忍不住低声发笑。
正笑着的太子殿下看了一眼自己根本未翻过页的书卷。
这一看,却是愣了愣。
未翻页就罢了,可怎么还拿反了!
好在方才王守仁似乎并未发现。
太子殿下松了口气,见有太监进来伺候笔墨,便立即收起了笑意,正襟危坐起来。
正是此时,祝又樘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手中书卷一放,忙吩咐道:“且将王家公子请回来,吾尚且有话要交待于他。”
太监闻言,连忙使人去追。
……
午后,张眉寿便收着了一只长形的锦盒。
锦盒之内,是一把精致小巧的洁齿软刷。
较之前那一只相比,眼下这只显然更精细许多,且木柄之上,还雕着茉莉花。
“对了姑娘,奴婢昨日里听二老爷说,前些日子朱小郎君来家中作客时,便送了许多这玩意儿过来——”阿荔忽然想起来昨日张敬的话:“不如不单是二老爷二太太,大公子他们,便是老太太也都在使,且都说极好用呢。”
张眉寿听得诧异。
她不在家时,祝又樘竟又来作客了?
这副仿佛要常来常往的架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喂……
且还送了许多小刷子过来?
那又为何还要单独再给她送一把?
张眉寿下意识地看向其上的茉莉花图案。
她皱皱眉。
大家都一把年纪了,这人究竟怎么回事?
再这样下去,她可当真要怀疑他居心不良了!
啊……真的好想撬开此人的脑袋,好好瞧瞧他脑子里装着的究竟都是些什么想法!
……
次日一早,张眉寿按时起身,洗漱更衣后,去了海棠居陪宋氏用早食。
张鹤龄与张延龄来得稍晚了些,却也没耽搁用饭的时辰。
饭用至一半,阿枝打了帘子进来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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