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未来女婿讨人喜欢,张老弟兄弟俩说话也风趣地很,张家老太太偶尔还要传授他养生良方,就连大壮如今也甚是喜欢他……哎,试问若非身不由己,谁想回来看这妇人的脸色?
刘大人这句心里话,恰是与刘夫人暗下与方妈妈说过的一句话十分贴合了——别人家的老爷都是被狐媚子迷得昏头转向,她家老爷倒好,竟是被张家的几个男人勾走了魂魄!
刘健从容地走上前去。
为了未来女婿,挨几句无知妇人的唠叨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大人心怀大业,意志坚定。
“老爷今日怎回来的这般早?”刘夫人问。
刘健在心底冷笑一声。
这妇人单是骂他还不够,如今竟还故意说反话讽刺上了,真是要反了天了啊。
“我倒是想多待会儿呢,可池儿今日读了许久书,着实太过劳神,我恐他累着,这才提早回来了。”刘大人的语气里透着漫不经心的嚣张。
一边说,一边斜睨着刘夫人的神情。
刘夫人微微皱眉,却是点着头道:“是该劳逸结合才是。且只是乡试而已,又不是春闱,不必抓得这般紧,你先前不是也说了,他是一准儿能考过的。”
刘大人愕然了一瞬。
怎么觉得这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考过自是不难,如今是想着能得中头名……”
刘夫人听得讶然,后点头道:“是我目光短浅了,比不得你们谋划深远。这孩子刻苦上进,又极有天分,是该博个更好些的出路才是。”
刚坐下的刘大人听到这里,已经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来。
他家夫人今日……莫非是吃错药了不成?
若真是如此的话,他倒真想问问是吃了什么药,待着人买上个百八十年的分量回来,以便给她日日吃!
而此时,刘夫人已亲自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道:“老爷今日该是累了吧,吃口茶歇一歇。”
刘健面色异样地将茶接过,一面道:“累倒是不累……”
就是夫人忽然如此反常,叫他心中颇有些没底。
“既是不累,便去书房罢。”
刘夫人话罢,见丈夫神色惊异,便解释着问道:“你不是还要替池儿选书?且别耽搁了。”
刘健手一抖,茶水险些撒溅出来。
这怎不是夫人说着“你干脆长在书房里别出来了”、“头秃了别来叫苦”的时候了?!
且……“池儿”?
以往暗下不是都叫做“张家那个庶子”么!
刘健“嘶”了一声,终于忍不住语气惊奇地问:“夫人,你怎么——”
怎么忽然说起人话来了?!
然而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自然只能在心里讲。
第402章 谢状元的风流韵事
刘夫人脸上闪过不自在,这才道:“我今日见罢张家太太了,加之近来也想通了许多事……以往,似乎确是我狭隘了。”
刘健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待反应过来之后,满脸欣慰地说道:“夫人总算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夫人能这般想,当真令我倍觉欣慰。咳,只是若能将那“似乎”二字除去,就更好了。”
刘夫人听得想打人。
这死老头子,这么严格干什么!
“你同我在这里咬文嚼字地做什么?”刘夫人气恼地道:“有这功夫,不如多替池儿上上心!”
于是,刘大人一杯茶都未来得及吃完,便被撵去了书房。
刘夫人则暗暗合计着接下来之事。
在此时谈及亲事,必是不合适的,若是影响了孩子的乡试可就大大不妙了。
那便再等一等好了,待秋闱过后,再提此事也不迟。
……
这一日,京城内热闹非凡。
今日,乃是殿试一甲,进士及第者跨马游街之日。
长街之上,旗鼓开路,前呼后拥之下,脚跨金鞍红鬃马,打头行在最前方者,却是三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个。
面容俊朗的年轻人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长袍,手中握有钦点圣诏,面上虽不见半分得意之色,却也被衬出了一派意气风发之感。
临街的茶楼内,二楼雅间之中,女孩子凭窗望去,道:“你们瞧,这位年纪轻轻的状元郎,倒是沉得住气地很呢。”
端看他身后那两位榜眼探花,一个笑得跟开了花儿一般,频频向着围观百姓拱手,另一个则是满面紧张局促。
再看向那状元郎——
怪不得连她父亲和祖父都一再夸赞。
徐婉兮的目光追随着那道缓缓穿过长街的年轻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