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异香 狂上加狂 3056 字 2天前

幸好她反应也快,马上拍着胸道:“表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我最近得了崔夫子给的医书,便花了功夫研究了一番,研究出了这道活脑补血,固本凝神的药方子。你每日修习功课这么辛苦,一定是要补补的……回头我就让单妈妈抓药,给你炖煮出来可好?”

香桥原本以为表哥会刨根问底,没想到他只是扫了一眼药单子之后,便开口道:“你若喜欢钻研这些,我明日可以托人从太医院给你借一些医书回来,但是现在是温书的时间,你这般不务正业,被崔夫人知道了是要打手板的。”

第37章

香桥立刻表示乖乖受教。收起了自己那一摊子营生,开始乖乖地抄书写字。

香兰在一旁听着生气。觉得嫡姐如今是被千年的马屁精附体了,不但爱拍嫡母王氏的马屁,连表哥的屁股也不放过。

当下急得她暗暗思索,除了做药膳,炖补汤之外,如何才能尽一尽当表妹的至纯心意。

思来想去,她干脆解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算盘,装模作样地敲打起来。

待成表哥检查完了书云的功课走过来的时候,香兰便挺直了腰板,微微翘起兰花玉指,特意将小珠子拨得叮当响。

成天复看着这位表妹仿若弹琴的姿态,少不得也要问她为何也懈怠起来,摆弄这些俗物?

香兰抬起头来,柔声道:“我见表哥每日辛苦,恨不得能替表哥分忧,待我学会了理账,也来帮表哥可好?”

她说话的声音温柔,但说话的语气却不自觉学了香桥方才拍马屁的腔调。

书云在旁边听了,忍不住又犯起尴尬来,大声说:“二姐,休要给表哥添乱了。你昨日练习珠算时,可算出了三文钱的白菜,需得花费二两银子来买,若是真用你来给表哥算账,只怕表哥万贯的家财,也要赔得干干净净。”

香兰见幼弟无知,居然揭了她的老底儿,立刻恼羞成怒,顺手抄起一本书,拍打书云的脑袋。

一时间,姐弟二人又是小吵了一番。

香桥没有掺和,看了看后,便又将脑袋缩回到自己的书山城池里,低头扎着自己的冬瓜小刺猬。

成天复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躲在书堆后的那个小脑袋,不知在想着什么……

因为钻研了医术的缘故,香桥虽然只是半吊子的水平,但是盛府里的女眷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毛病,还是可以让香桥拿来练手的。

这天姑母桂娘因为出门时走得急,扭伤了脚踝,刚开始也没注意,后来过几天才发现紫青了一片。

原本是要叫郎中的,可是香桥却说这点扭伤她来就好,她正练习推拿,再加上自己调配的药膏,可以拿来给姑母试试。

她说得热切,桂娘也不好推辞,便让她试了试。

还真别说,小姑娘年岁不大,手劲儿却是柔中带刚,再搭配上舒筋活络的药膏子,揉搓了一会儿之后,疼痛感顿时大大缓解。

桂娘松缓了疼劲儿,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的侄女儿,心里也有些不忍道:“你那细瘦的胳膊能撑多久?揉一会儿就歇歇吧。”

可是香桥却微微一笑,对姑母说道:“再忍一会儿,将淤血推开,就无碍了。可惜我学医尚浅,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若是能选择一位名师指点,家中女眷以后再有头疼脑热,我都可以帮着医治了,也省得讳疾忌医,为了规避男郎中而耽误了病情。”

桂娘也觉得他说得在理。心有感慨道:“可不是,虽然世间的郎中多是男子,但是若多了几个女郎中,对于我们宅门中的女子来说是大大方便了,尤其是妇科上的疾病……光是跟那些男郎中描述病情,就已经羞臊人了,有时真是宁可死了也不想看医生。”

借着这个话茬,香桥微微一笑道:“这世间也并不是没有女郎中,前些日子赏雪时,夫人们不就是说以前宫中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女官吗?若是她能在京城里多教出几个女弟子,岂不是对各个宅门儿里的夫人大有裨益吗?”

桂娘叹了一口气,心有戚戚道:“”这女子做郎中也有不方便之处,若是只看女病人还好,可那病人里头大多数都是爷们儿啊!你说一个小姑娘对着男病人,时间久了也不是回事儿。”

香桥心念一动,半抬头道:“姑母,你这意思是当年那位女医,也遇到了如此的不方便?”

此间无人,丫头们也大多在外屋忙碌着,贵娘的嘴巴痒,有心卖弄些陈年秘史,神秘兮兮地往外看了看,才小声地对她说:“我这做姑母的是看你最近不务正业,一心想着学医,便想提醒你,切不可在这道路之上走的太远。你可是要做世子王妃的人,可不能没事儿给人看病,看出流言蜚语来。就好像当年那位女医给贵人瞧病,可看着看着……便看出些情愫出来。据说贵人还要娶她做正妻,可是……家里不让,闹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

香桥听得一愣。他还真不知外祖母在京城里还有这等子情债。外祖母和外祖父向来恩爱甚笃,现在听到桂娘空口白牙污蔑外祖母的名声,顿时有些生气:“你胡说!她不是嫁给了姓章的太医,怎么会跟什么贵人……”

说到一半,她惊觉自己的失态,便立刻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姑母只当小姑娘听得兴起,觉得太震惊了,立刻眉飞色舞道:“这些自然是嫁人前的事情了。我那时还未出生,也是后来听年岁大的说的。那阵仗啊,闹得可真是宫里宫外都不安宁。我跟你说那女子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官,难道是有什么倾城倾国的的容貌?可关键那贵人就跟吃了迷魂药一般,非要册立她……”

说到一半,她觉得自己要说漏了,连忙急急住口。

香桥已经收手不再揉捏姑母的脚踝,暗暗握紧了拳头道:“那……后来呢?”

姑母意犹未尽地说:“哪有什么后来?这等子不顾一切的情爱,在戏本里看看就好。若真是演绎出来了,不吓死个人?那个女官也是有自知之明,义正词严的回绝了贵人。只说自己已经许配了人家,跟太医院的一位姓章的太医私定了终身。两个人回老家去了,而贵人这边也是杂事缠身,当时边关正打仗,也不好因为这些儿女私情而耽误了江山社稷……”

香桥听到这里,眨巴了下眼睛问:“你说得那贵人……是官家?”

这下子姑母像坐了刺猬一般,顾不得穿上鞋袜便弹跳起来,紧张地捂着侄女的小嘴道:“哎呦,你可真敢说!我何曾提过官家?不过是些野史罢了!你以后若是乱说,仔细你老子掌你的嘴!”

香桥并不介意大嘴巴姑母推卸责任的贼喊捉贼。

从桂娘的嘴里知道了一段外祖母的陈年往事之后,香桥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外祖母从不愿意入京探望父亲母亲,就算来了,也要在相隔百十里外的乡野小镇与父母团聚。

直到现在她也隐约才明白,慈宁王为何执着于与盛家的亲事了。

大约就是因为皇帝老儿依旧思念外祖母,所以才挑中了跟外祖母相似的盛香桥,将他许配给了金世子。

想到这盛香桥有些啼笑皆非,同时心里的鄙薄更胜。

若是姑母说的野史是真,那个皇帝老儿一心痴恋外祖母又有何用?他不依旧下旨擒拿了自己的父亲,又将章家一门法办了吗?

可见贵人的痴情只能感动自己,对于别人,不过是徒增麻烦罢了!

不过姑母因为说漏了嘴的缘故,重新捡拾起沉默是金的美德,将嘴封的像蚌壳一般,不再闲话。

香桥见从姑母的嘴里也套问不出什么了,便给姑母敷了膏药之后,洗手出了院门。

这些时日来,她时常参加一些手帕闺蜜的聚会,与那些后来的夫人们也时常打交道,就如今日跟姑母闲聊一般,她也从别人的嘴里套问出了不少关于柳探花一案的陈年旧事。

大概就是父亲当年负责军资筹备,与慈宁王挥下的董长弓将军闹得甚是不合。

不过后来父亲被问罪,却是由当今的国舅爷田贤钟一手经办的。据说当年因为这案子办得漂亮,慈宁王还一力举荐当时籍籍无名的田贤钟入主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