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异香 狂上加狂 3231 字 2天前

可世子爷见她不说话,却以为她在害羞,连忙道:“在下并非浪荡泼皮,乃是京城慈宁王府的世子,姑娘若是初来京城,与家人人生地不熟,在下愿意替姑娘你的家人安排周全。”

就在世子爷摆出一副风流世子的架势,准备逗引着姑娘开口时,知晚身后的一个老婆子突然冲了出来。

单妈妈板着脸,紧绷着嘴角,没好气地给世子爷施礼问安道:“世子爷,您这忘性也太大了,我们姑娘不是刚刚跟您解了婚约吗,怎么您转眼的功夫就不认得了?难道平日里见的姑娘太多,看花了眼睛?不过您这样也对,毕竟解了婚约,至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只当不认识了。我家姑娘舟车劳顿,实在是累的了,这边要回府去了,还请世子爷金尊大驾让一让!”

说完了,单妈妈便横在了世子爷的面前,示意身后的丫鬟扶着小姐赶紧过去。

方才金廉元的眼里只有脱俗的佳人,至于佳人身后的丫鬟婆子全然没有放在眼里。

直到单妈妈瘟神一般跳将出来,他才注意到单妈妈和凝烟这些似曾相似的面孔。

待得他总算跟记忆里盛香桥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对上了号后,真是让金廉元有种前世今生,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感。

惊诧之余,他的眼睛倒是越瞪越大,直直盯着让他一见惊艳的美人,终于在她的眉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的熟悉,迟疑而不敢相信地说道:“你……你是盛香桥?”

知晚也懒得跟他废话,在两个丫鬟的环簇下,绕过他,头也不回地准备走人了。

可是没走几步,世子爷却大步流星再次的拦在了她的面前,略微急切的解释道:“香桥,这几年里,我也想去叶城看你来着,可是父亲说你守孝丧期未满,不便打扰。至于那解除婚事的事情……我压根就不知。若是知道了,绝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要不……我这就入宫去找皇爷爷再说说……”

看香桥一直在走,世子也有些着急,竟然伸手想去拉香桥的衣袖子。

可就在他伸手之际,那个看起来身段如纤柳的年轻小姐,也不知怎么的,用了一个巧劲,只见莲裙微动,使了个下马坠的腿法,快如闪电地一伸,就将金廉元“咕咚”一声绊倒在地。

堂堂大西王府世子,兵部干练小侍郎的脸面,摔得满石板路都是。

等他铁青着脸起身时,他的前任未婚妻已经灵巧地上了马车,一溜烟地绝尘而去了。

上车的时候,香桥满心清爽。

上次跟表哥过招时,她连连失利,还疑心自己最近懈怠了拳脚功课,有些退步了。可恨这些年来花费了不少银子请拳脚名师指点,到头来竟然全无用途?

可今日拿世子爷小试牛刀,她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大把的银子没有打水漂!

可一旁的单妈妈方才压根没看见自家小姐拿脚绊人,只还在气:“幸亏陛下圣明,替姑娘你解除了婚事。以前老奴只是听闻他荒唐,可从来没见识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满京城的巷子胡同里看看去,哪有这样见了姑娘就走不动路的浪荡子?小姐,你既然与他解除了婚姻,以后见着他可要离得远一些。若是被旁人看见你同他说话,没得辱没了你的名声!”

知晚知道单妈妈是真的生气了,笑着说:“好啦,我都记下了。就是你不说我也懒得同他讲话。”

等回到盛府的时候,祖母她们已经安置下来。

京城里的宅院里一直留着人,主人们的房间也还算干净,有许多物件当初去叶城的时候没有带走,所以现在回来用也都是现成的。

单妈妈觉得小姐偶遇世子爷的事情不是什么小事,所以先跟秦老太君知会了。

秦老太君冷哼了一声,可转眼看着自己养在身边三年的丫头,心道:也难怪王府的那小子认不出来,这女大十八变,有时候变得也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这丫头完全出落成大姑娘的模样,难得的是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竟然一直都没有长歪,反而愈加出落得芙蓉清莲一般脱俗了。

不过这姑娘家长得好看,出门在外也要小心些了。京城虽然是繁华之地,可也有那拐子掳人的行当,每年中秋十五游园灯会的,都会有好看的小姑娘被拐子掳走的骇人事件。

家里养出娇花一般的女孩子,出门时更要精心仔细些。

可没等老太君开口提醒孙女,一直坐在旁边听着的成天复已经绷着脸开口将丫头训了一顿:“你入了京城,不早早跟着外祖母回府,却还满街闲逛!那河埠头上都是做粗活重活的男子粗汉,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好一个人去那里抛头露面?”

也许是在军营里训惯了大头兵的缘故,现在的成小将军开口说话时,不怒自威,言辞毫不留情面。

知晚还算识趣,只乖乖听着,到最后还是秦老太君先心疼起来,打断了外孙子的训诫道:“好了,这里又不是你的军营,干嘛说话那么一板一眼的?你还知道她是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不留情面?我的孙女,不用你来训!”

看外祖母不乐意了,成天复这才住了嘴,沉默地听着香桥询问祖母的起居饮食之后,便起身告辞,准备回隔壁府院去了——陛下的赏赐的将军府还在修缮,所以他暂时还是住在桐安胡同,与盛家紧挨着的那座宅子里。

不过他出来时,知晚也跟着出来了,跟在成天复的后面亡羊补牢道:“表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出门时一定当心,绝对不会给盛家丢脸……”

成天复缓下脚步,看了看她,表情似乎缓和了些,开口道:“方才是我说得急了些,不过现在京城里到处都是回京的兵卒还有部将,他们在边疆憋闷得不行,回京领功后,免不得到处畅饮游玩一番,这些人良莠不齐,难免有些人品不端,酒德不好的。若是无家中男眷相陪,你这两天就不要随便出街了,更不要早出晚归的。”

知晚觉得表哥这三年在军营里待得性子变了,训人的时候似乎也有些话多,不过还是乖巧一一应下,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让表哥替她约行会的李会长时,只见得晴哭着跑了出来:“哥,你可算回来了,父亲真是胡闹,已经给齐家下了解聘的文书,母亲一会要去秦家请表公出面斡旋。可是父亲这么难缠,只怕齐家……不能再愿意这门婚事了。”

知晚看得晴哭得厉害,连忙伸手去扶。

再转头时,却发现成天复已经大步朝着自己宅子走去,大概是去跟母亲一起去秦家处理这挠头的事情去了。

知晚安慰得晴道:“你放心,既然表哥出面,这事情大约就能解决,齐家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家,齐公子又跟你两情相悦,岂是轻易就冲散的。再说若是冲散,便说明他跟你无缘,也不必太可惜……”

得晴显然不会欣赏香桥生意人说话两头堵的艺术,想到自己家要退婚,再次痛哭出声,最后不放心,到底跟着母亲和哥哥一同去了。

知晚叹了一口气,成培年闹了这一出纯粹是在逼着成天复回归成家。

这种枉顾女儿幸福,却一味逼迫长子的爹爹,也算是让人开眼界了。

果然,当成天复陪着桂娘和得晴回来的时候,桂娘从入门起就没停过骂,只希望天公降下一道霹雳,劈死那对成家狗兄弟。

待到了老太君的面前,桂娘不好再骂,可是那胸膛起起伏伏,显然是余怒如海,还未停歇。

原来成培年也到了秦家,跟桂娘面谈此事的时候,说得直截了当,他也不是故意为难女儿,当爹的哪里会盼着女儿不幸福?

实在满京城里有的是比齐家更好的婚事,干嘛要屈就一个举子?

不过女儿若是执意要嫁,他也不是非阻拦不可,但是有一样,那就是成天复是一定要回成家,认祖归宗。

虽然当初桂娘跟他和离的时候讲的清楚,两个孩子归给桂娘,但也不过是由着她抚养而已,这婚嫁大事,原本也该跟父亲商量一下。

王芙在旁边听了,纳闷道:“不是说当初定好了,两个孩子的婚嫁都不用他管了吗?”

桂娘恨恨道:“自然是都说好的,可谁知田佩蓉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到现在成培年也没有个像样的嫡子,他现在反悔打官司,也是理由充分,就算到了官家那里,也没有分了家产的儿子不认无后爹爹的道理。”

当年盛家离京城的时候,田佩蓉也快生了,这怀胎数月小心呵护之后,一遭分娩后,却生了个死婴,那男婴猫儿一般,生下来浑身青紫,叫也叫不出,没一会的功夫,就没了。

随后的几年里,田佩蓉的肚子就不见响动了。她自知理亏,便抬举了自己的一个丫鬟,开脸给成培年做了妾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