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1 / 2)

贾赦叹一口气, 向着贾母道“老太太是不是觉得,咱们府里还是国公爷在的时候一样, 得圣人器重, 就有些什么事,圣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贾母这下子无话可说了,贾赦袭爵时一降再降意味着什么,出身保龄侯府的贾母、做了二十几年国公夫人的贾母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 她才一定要贾政借着王子腾搭上太子一脉, 好让荣国府复现往日的荣光。

都因为那个张翠花,才引得菩萨都降罪,火烧了自己与王氏的私库不说, 更让贾赦得到了王氏放印子钱的证据都是那个贱人,与老大这个孽障沆瀣一气,才闹到今日的地步。早知道应该在张氏死的时候, 也把这个小蹄子给发卖或是配小厮, 不想一时心软竟给老大找了个帮手。

好在今日那个小蹄子还是死了, 日后也就不能再做耗了。贾母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张翠花之死有什么不对,只觉得她应该早死些才好。

自始至终, 贾母都没想过迎春, 那个才刚满百日的孙女,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或许过两日她会想到, 那也是可惜没能留住历劫的龙女,不能给荣国府添份助力吧。

贾母没法回答贾赦的问题,只好听贾赦在那里说他自己的计划, 那就是二选一,要不贾政与王夫人分家出府,要不他带着人证物证去顺天府报官。贾母与贾政如何能同意这样的条件,一样他们也不想答应。几个人又唇枪舌战起来。

张翠花至此已经没有了看戏的兴致荣国府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们母女已死,他们之间如何撕逼已经不关张翠花的事儿了,刚才所以看戏,也不过是天还没亮,冒然出现在街上会引人怀疑,张翠花不得不留在荣国府等天明。

现在迎春已经醒了,在空间里哭闹个不停,显然是饿了。张翠花便悄悄掩了身形,来到角门处,发现因为刚才贾赦兄弟查人之故,角门早已经开了。张翠花还是封了守门婆子的五感,自己查看一下街上并无行人,走出老远才解了对守门婆子之禁。

天越走越亮,就如离开荣国府越远,张翠花的心情也越明媚一样。只是原身也是深宅大院长大的,并不惯走远路,张翠花不得不走走停停。

直到走出两条街去,才见到有马车可雇,张翠花又想着自己只是单身一人,街边的车夫不同于荣国府后街的车夫,知道从那门里出来的人都不好惹,不敢做拐骗之事。

万一刚雇佣一辆车,车夫起了歹意,自己倒是能借着空间躲过,可是空间里的迎春说不定得饿坏了,还不如自己辛苦些,继续用脚丈量着京城的街道。

说来这还是她几世以来,头一次在京城之中如此行走,渐渐的走到了西城与北城交界之处,从路两旁宅子的大门与门前的石狮子,就可以分辨出两处人家门第的不同来。

这一世,她都将带着迎春生活在东城,不会再与西城有什么交集了。张翠花心里矫情一下,才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早已经日上三杆,路上行人与马车都多了起来,张翠花才敢叫一辆同样停在高门宅子边上的马车这样的马车就如现代在酒店外侯客的出租车一样,总是有固定的地方,车夫相对来说让人放心些。

等到了自己的宅子,下了马车的张翠花长出了一口气,啪啪的拍门也拍的很有气势。

来开门的是李年的大儿子李大宝,见到张翠花竟然来的这样早,刚想开口,张翠花已经向他摆手“先去把车钱结了,你爹可在家”

李大宝也是个机灵的,见这次送张翠花的车夫眼生,连忙从自己荷包里掏出铜钱来,问明车钱后付了帐,然后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主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爹说是要请陈嬷嬷去,一早就出门了。”李大宝给张翠花见个礼,还交待了李年的去向。

张翠花便点了点头,现在也只好任迎春在空间里再哭闹一会儿了,别说陈嬷嬷还没请来,就是请来了,她也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直接变出个孩子来不是

恰好李年家的见主子过来了,上前来给张翠花请安,见张翠花一脸疲惫,为难的向她道“不知道主子今天过来,都没个地方请主子坐下歇歇。”

张翠花倒不计较这个,她现在还真是累着了,直接问李年家的“昨日让李年定下客栈,他可找好地方了”

因东城往来的生意人多,很有几家大客栈,李年办事极其靠谱,昨日张翠花吩咐之后,在最大的了间客栈包了最先靠里的一个小院子

修缮院子几次从张翠花手里接银子,让李年知道自家的新主子是个不差银子的,自然要给主子定最好的。加之主子一个女人住,要雇陈嬷嬷自然还会带着孩子,安全就得放到第一位,客栈最里头,相对来说也最安全。

这话听的张翠花频频点头,让李年家的脸上也笑的有几分得色自家男人办事得了主子认可,日后府里的人再加多少,管家之位就是自家男人的了。男人做了管家,那自己自然是管家娘子。

别说李年家的眼皮子浅,把这么一个宅子的管家都看在眼里,不象是京兆尹府里出来的人。要知道经过几次买人,哪怕张翠花这个主人还没入住,府里已经有二十几个奴才了,虽然比不得一些深宅大院里头人多,可是也得力争上游不是

管着除了主子外的人,还是被别人管着,区别大着呢。

张翠花现在没心思注意李年家的想什么,她已经走了一大早晨,迫切的需要休息、吃口饭,还有想办法把迎春过了明路,再让小丫头也吃上东西。

“带我去客栈歇着吧。”张翠花直接吩咐李年家的。

李年家的有一刹那的愣症,主子真要去客栈住着,就是说以后会搬进府里了那

“怎么回事”张翠花见李年家的竟不第一时间执行自己的命令,声音里带了几分不悦。李年家的一下子警醒过来,主子住在哪儿,都是主子自己的事儿,身为奴才,她只要尽到自己的本份就好。

“奴婢是想着,是不是让钱老大家的丫头跟着主子过去,好让她学着服侍主子。”李年家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这个理由却让张翠花给驳回了,开玩笑,她可是要把迎春过了明路了,身边跟个丫头,还怎么办事就算是暂时封了那个丫头的五感,可是张翠花却不会消除人的记忆,到时谁送来的,怎么送来的,说都说不清楚。

李年家的只当张翠花看不上小翠毛手毛脚,想着等自己当家的回来了,得让他亲自去问问主子是不是再买两个丫头。到时候府里女人越多,自己这个管事娘子才能越有权威。

到了客栈,张翠花直接拿出一封信来,指着西城一家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家让李年家的送去,算是一个疑兵之计

信封的纸张与用墨,都是荣国府上好的,高门大户的门子见了自能识得,只会以为是与自家门第相同的人送来的,不会不接。信里不过是张白纸,她让李年家的把信放到门房便好,不必等回信就回东城来。

这样就算收信的人看到那张白纸,送信的李年家的也已经找不到了,或是一笑扔掉,或是以为有人恶做剧,说不定连查都不会查是谁送来的。

而没有等回信的李年家的,则会脑补出自己是不是出身在那个被送信的人家,是不是告诉那家的人自己的落脚之地。这样等到李年来的时候,自己从空间里抱出迎春、取出东西,都有了一个正当的出处即知道了自己的落脚之地,那家子把孩子与东西给自己送来,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至于没有把自己原来用的丫头、陈嬷嬷带来,也好解释高门大户规矩森严,自己躲到东城来已经是落难,连孩子与东西,都是一二有人心的看不过眼,派忠心的下人冒死送出来的,哪里能留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就很说得过去了。

就这么着,等李年带着个陈嬷嬷匆匆来到客栈的时候,主子怀里已经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见他们来了,先向着陈嬷嬷急道“这孩子想是饿了,先喂她吃两口。”脸上焦急之色尽显。

陈嬷嬷不得不看向李年,见他点头,才抱着孩子进内室喂奶,张翠花则问起陈嬷嬷的来历。据李年说,这个陈嬷嬷是南城的,刚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她家里除了这个刚生的,上头还有三个挨肩的男孩,更有一个快六十岁的婆婆,都是张嘴等饭吃的时候。

南城那个地方,能有什么赚钱的营生陈嬷嬷的男人出去给人做苦力,一天赚的工钱不糊不住嘴不说,房子也不是自己的,若是这女人再不出来给人做陈嬷嬷,三日后就会被人把房子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