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凉意吹起营帐的一角,月光从外面透进来洒落一层光影。
贺容尘抱着他说了一夜的话,到了快天亮时才起身离去。后半夜景存实在困的不行,在他的絮絮叨叨中睡了过去。
以前怎么没发现贺容尘这么能说,跟个老妈子一样。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营帐里一片昼亮,他眼前逐渐聚焦,目光落在一旁神色复杂的贺锦弦身上。
贺锦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帐里,在床榻旁一直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景存,“”
这两人真不愧是兄弟,做的事总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贺锦弦纠结了一会儿,小脸皱在了一起,“虽然你打鼾声很响,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
景存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面上颇有些尴尬。
他明明记得他睡觉从来不打鼾的
“统,他说的是真的”
系统“叮”了一声,直接把他昨天夜里发出来的声音在他脑海里重放了一遍。
“叮,昨天男主在的时候宿主就开始了,男主还夸您打的好听呢。”
景存好面子,在脑海中狡辩道,“我在现实里从来不打,肯定是因为原主的体质问题。”
不是他,是原主打的。
系统“呵呵”两声。
不过贺容尘居然还夸他打的好听,景存额上青筋跳了跳,颇为一言难尽。
贺锦弦在旁边一脸大度的表情。他从小睡觉时身旁便不能有声音,有声音会失眠,如今表示不会嫌弃,可见他是下了决心接受景存。
景存面上扬起假笑,一字一句道,“那真是为难殿下了。”
贺锦弦眉心拧了一下,感觉景存似乎不太高兴。
为什么呢他不是说了不嫌弃他了吗
他想了想,觉得他这般直说可能是下了景存的面子。
贺锦弦思索着得给景存找回面子,想起来之前听人说安慰人的最好方式是告诉他自己有更严重的毛病。
这样的话,另一方听了会觉得庆幸,释然之后心情会好上不少。
贺锦弦顿了一下,正色道,“你莫要觉得不好意思,正好我睡觉也磨牙,这般看来我们两个很合适。”
景存,“”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系统的机械音在景存脑海里卡了一瞬,然后发出了一阵嘎嘎嘎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营帐外远帝以及不少大臣都已经回去了,景存跟景将军说了一声,和贺锦弦上了同一辆马车。
京州街上熙熙攘攘,各种小吃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透过车窗涌进来。
景存掀开了车帘,正好看到唐氏点心铺子。贺锦弦顺着看过去,看到上面摆着的各式各样小动物点心,正是平日里景存送他的。
“殿下想吃点心吗要哪一种我去给你买。”景存留意到他的视线,开口道。
马车悠悠在点心铺子门口停下,贺锦弦瞅了瞅,“要兔子和鸭子。”
景存挑了下眉,这两个是里面最甜的,甜丝丝的腻人。
他下去给贺锦弦买点心,小兔子和小鸭子各买了一笼,热乎乎的点心冒着蜜糖甜香,闻起来又甜又软。
“殿下。”景存把点心给了他,坐到了一旁。
贺锦弦抱着点心,打开盒子,拿了一个雪白的小兔子放到景存唇边。
景存笑了一下,低头咬了一口,分开时在他指尖上亲了一下。
唇里蔓延着甜丝的气息,贺锦弦迅速地缩回了手指,白皙的脸上红了一片。
“你以后便跟着我吧不要再待在贺成允身旁了。”
景存点头,“我回去会跟我爹说的。”
贺锦弦张了张口,想说他会想办法的。
但是他垂下了眼眸。
他和贺成允和太子不一样,直接向远帝开口不太可能要到人。说是想其他办法他出身卑贱无权无势,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若是他一直如此不争,想过平淡日子尚且难以安稳,想要景存一直留在他身边是不可能的。
往日里他在宫里听过不少闲言碎语,宫人们常议论景存和贺容尘的关系。
景存皮相生的好,容貌艳冠京州,身份尊崇,是护国将军之子。传闻他性向颇为隐秘,加之与贺容尘走得近,常有人揣测两人的关系,有些京州子弟更是写了两人的香艳话本。
那话本他看过,写的全是床戏,里面景存压着贺容尘在各种地方翻着花样的做,操的贺容尘哭泣求饶,一遍遍地唤景存哥哥。
贺锦弦眼里蔓延着浓重的阴沉,以前景存如何他不管但是现在已经把人归在了自己心里,在他看来景存已经是他的了,盖上了戳长着贺锦弦三个大字。
他不会放手更不会让景存有机会离开他。
至于敢觊觎景存的那些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景存把贺锦弦送到皇宫后回了将军府。
景夫人正在殿里和丫鬟折院里的金瓶牡丹,景存凑了过来,掐了一片牡丹叶子,顺口问道,“娘,爹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