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容钦却没说话,沉默良久,眸带深色地望向她,仿佛已经无声地将答案说了出来。
眼前的牛忽然有些陌生,以至于她险些快不认识。
朱玲珑仔细打量他,问自己,这还是原来那个容钦吗?
“你觉得呢?”容钦不急不缓地回望她。
她、她……不知道,朱玲珑迷茫地望向容钦,试探问道,“我真的不是、不是你的女王大人吗?”
容钦没有回答。
他是帝王君临天下,在绝对权力面前,东海二公主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应该乖巧跪在王座边上,将身子倚靠在腿上。
“是。”他低下头,抱着有些说不出话的朱玲珑,柔柔搂在怀里,近乎迷恋地吻着她的额头,“那你说,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她刚要讲小白脸,但又意识到,今非昔比,他已经不需要靠自己接济,甚至能反过来接济她。
朱玲珑局促不安地望向容钦,纤白的五指攥着裙摆两侧,捏得皱皱巴巴。
过去在一起时,他好像始终被迫处在很低很低的位置,对她言听计从,没有丝毫反抗,毫无牛权。
她或许,应该对容钦好些,多点宠爱,不能总这般欺负他。
“玲珑,我是你的谁?”容钦继续追问,捏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静静注视着对方,很耐心地等待回复,“不知道吗?”
“你是、是我的男朋友。”朱玲珑怯生生,还很小心地望向他,仔细观察着容钦的表情变化,生怕对方不高兴了。
总算还知道他的身份。
容钦攥着那只柔软的小手,与自己的紧紧扣在一起,嗓音慵懒地问她,“既然是男朋友,为何每晚都要将我赶走?”
“男女有别,总睡在一起不合规矩。”朱玲珑眸光微微闪动,声若蚊蚋,“成亲前应该恪守礼节,不能逾越雷池。”
容钦的视线落在朱玲珑的脸上,在他幽深的注视下,朱玲珑莫名地开始紧张,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水,但依旧努力维持冰雪女王的平静。
淡定,不能慌张。
容钦放开她的手,有些粗糙的手指来回摩挲着下颌处,“只是因为这个吗?”
朱玲珑咬着牙,点点头,“嗯。”
他又问,“没有别的?”
朱玲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嗯。”
容钦箍紧她的腰,似乎要透过双眼,了解她心底深处的想法,“朱玲珑,你是在暗示我吗?”
“暗示你……?”朱玲珑不明所以,但瞧他这反应,似乎并不像在开玩笑,“我在暗示什么?”
“早点成亲。”容钦思考这件事许久了,他要亲自向六界宣告,这是他的猪,谁敢妄图染指,就做好将脑袋被割下来,悬挂九霄的准备,但对着猪,依旧是极温柔的,“你希望在哪儿拜堂?婚宴摆几桌,请谁不请谁,喜服想要哪家铺子做?都听你的。”
“没有。”朱玲珑连忙摇头,“我没想和你成亲,我想的是……”
她还没说完,容钦便眸光不明地看着她,“不想跟我成亲?嗯?”他清冷俊美的面容上似乎有几分晦暗的琢磨,“那你想和谁成亲?”
“不是这样,我还小,现在成亲为时过早。”朱玲珑硬着头皮,都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听话,“外公说,至少要一千岁才能嫁人,之前就算有喜欢的,也只能谈谈恋爱,多花点时间考察。”
早些年,朱大胆为此吃了哑巴闷亏,他的女儿,宝贝小香,只有两百岁便嫁给了东海龙王,从此远离家乡,日日和大龙如胶似漆,万恶的龙祁还唆使着她,不要花亲爹的钱,让朱大胆为此恨得日日失眠。
亲亲女儿,花爹爹的钱怎么了?
两百岁,四舍五入,就只有两岁。
他两岁的女儿,就被恶龙骗走,老父亲流下一把把辛酸泪。
于是,朱大胆从小教育玲珑、红豆,不能太早嫁人,她们才一百岁,四舍五入,就才蹒跚学步的一岁。
“……”容钦刚想开口,说后天就让月老将八字合了,再种颗情果在后院,并将旨意下去东海,让龙忠准备好嫁公主,却透过窗户,看见自己的得力部下飞赫。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容钦微微皱起眉,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飞赫绝不会亲自寻到仙麓书院,朱玲珑的寝室来寻。
“别听你外公胡说。”容钦摸摸朱玲珑的头,又在额顶轻轻吻,“我现在有点事,晚上再来找你。”
朱玲珑见他有些着急,便点点头,让他去了,但心里还是纠结,容钦这是在跟她求婚吗?
是这样吗?
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容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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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钦跟飞赫站在仙麓书院外的桃林中,又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冰冷着面庞,“天庭出什么事了?”
“陛下,我们已经找到了暧秋的下落。”飞赫恭敬地答道,“您可要亲自前去?”
“这是自然。”思及那只老狐狸,容钦就恨不能生生将那张狐狸皮活剥下来,做成绒球给朱玲珑踢。
他的母亲,是前任天帝的第一任妻子,两位主神的结合,尽管无关爱情,但也算相敬如宾,琴瑟和谐。
母亲仙逝后,前天帝又娶了继后,并生下一子容岸一女雅鸢,在天庭为非作歹,尤其是雅鸢,甚至将龙祁的亲生母亲,东海龟丞相的女儿煮成王八汤给龙昊喝,容岸更是一度威胁到他继承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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