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济万万没想到,导演居然说的这么有深度的话,让他对于接下来正式的拍摄过程,心里更多的有了一点谱。
“那么这个男主演有事临时来不了,要不你来试验一下里面这个真伪!”导演对他说道。
苏未济:“啊!我来演这个真伪!”
导演道:
“有人帮助,等等。病人的错误在于,他认定他不顾一切的对温情和赞同的渴望是真诚的,但实际上他的这些需求笼罩着对安全感的贪得无厌的渴求。
患者对安全感的要求太迫切了,所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满足这一要求。在他的这种努力中,他便产生出某些品质和态度,而这些品质和态度便铸成他的性格。这类品质和态度有一部分可以称作是“给予温情”的,即对他人之所需他能敏锐感受——当然,如果他在情感上能理解别人的话。比如,尽管他有可能忽视一个自愿离群者对独处的要求,他却随时准备满足别人对同情、帮助、赞同等的渴望。他自觉地尽力做到无愧于别人对他的期望,或他确信是别人对他的期望,因而他常常看不见自己的真实感情了。他变得“无私”“富于自我牺牲”“无所索求”,只有一点是他不断要求的,那就是别人对他的温情。他变得屈从人意,过分周到(当然是在他可能做到的限度内)。他事事赞不绝口,处处感激不尽,随时慷慨大方。他本人对这一事实视而不见,在他心底深处他并不怎么关心他人,而认为他们虚伪自私。但是,假如允许我用意识的术语来描述无意识的东西,我可以这样说:他自己确信他是爱所有人的,他们都“很不错”,值得信任。他的这一错误不仅后来给他带来巨大的失望,而且增加了他的总体的不安全感。
这些品质并不像他本人以为的那么宝贵,尤其是他并未让自己的感情或判断介入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是盲目给予,同时又不由自主地要求得到同样的回报。所以,他如果没得到回报便深感不安。伴随着这些属性并与它们重叠交叉的,是另一种特性,它表现为回避别人的不满,逃避争吵,躲避竞争。他总是使自己从属于别人,站在次要的位置上,把显赫地位让与他人;他总是息事宁人、委曲求全,而且毫无怨恨(这一点是有意识的)。对报复、成功的欲望,全都被深深压抑下去。连他自己也常常感到奇怪,怎么自己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又从不对什么事耿耿于怀。这当中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他倾向于自动地承担罪责。这里,他还是无视自己的真实感情,即是说,不管自己是否真正感到有过失,他都处处谴责自己,从不问罪他人。在面对显然毫无根据的批评或可以预料的非难时,他只是自我检讨、首肯致歉。
这些态度不知不觉地逐渐变成明显的压抑感。由于任何攻击性行为都是他所要忌讳的,所以我们这里便发现了压抑:他不敢坚持己见,对人不敢批评指责、有所要求;不敢发号施令,不敢突出自己,也不敢有所追求。还有,由于他的生活完全以他人为重心,他的压抑阻止他为自己干点什么或有什么个人喜好。这种情况发展到最后,会使他甚至觉得任何没有别人参与的体验都是毫无意义的,即使那只是一顿饭、一场电影、一段音乐、一处自然的风光。无须赘言,这样严格地限制自我取悦,不仅使他的生活极度贫乏,也更增加了他对人的依赖性。
1这种类型的患者除了把上述品质理想化以外10,他对自己还有某些特殊的态度。其中有一种是:他深感自己软弱无助,有一种“我多渺小可怜”的感觉。当他得自己拿主意时,他便感到一筹莫展,像一只迷失了港湾的小船,又像失去了教母的灰姑娘。这种可怜状有一半是真的。不难设想,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感到自己不能抗争,自然只能真正变得软弱。此外,他既不向自己也不向别人掩饰自己的这种可怜状,他甚至在梦中发现自己更是可怜巴巴的,他还把这种可怜状当作吸引别人或保护自己的手段:“你必须爱我、保护我、原谅我。别丢下我,因为我是这样软弱无助。”
从他甘居从属地位的态度产生出第二个特点。他认为别人理所当然比他优秀,比他有吸引力,比他有智慧,比他教养好,比他高明。他的这种感觉倒是有事实根据的,因为他缺少主见,软弱无能,这的确损害了他的能力。即使在他无疑具有才能的领域内,他的自卑感还是使他把荣誉归于别人——尽管本来是他的功绩——并认为别人比他更有才能。在面对攻击性或盛气凌人的人,他更感到自己渺小无用。然而,甚至在他独自一人时,他也倾向于低估自己的品质、天资、才能,以及他的物质财富。
第三个典型特色是他的依附性的一部分,这就是,他无意识地倾向于以别人对他的看法来评价自己。他的自我评价随着旁人的褒贬不同而时高时低,随着别人的喜恶变化而上下波动。这样,别人的任何拒斥对他都是灾难性的打击。如果有人没有回报他的邀请,在意识领域内他可能是以通情达理的明智态度来看待的,但在他的内心世界里自有其特殊的逻辑方式,而这种逻辑会把他的自我评价降低为零。换言之,任何批评、拒斥或背弃对他都是可怕的危险,他会失魂落魄地以最大努力来挽回那个他因此而害怕的人对他的看法。他一边脸挨了耳光后又把另一边脸凑上去,这并非由于某种神秘的“受虐狂”驱力所迫,而是他根据内心发出的指令所能做的唯一的努力。”
听着导演的话,他生起了一口气,再次感到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