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都好,她还好好的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视线里就好。
那一次酒店爆炸的时候, 他听到她和墨夜的对话,他耿耿于怀这个女人究竟爱他几分,他耿耿于怀于原来在她的心里随时想着要离开他。
是的,他耿耿于怀,但是又清楚,他不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舍弃她。
他一生精于算计习惯算计,感情亦是如此。
所以嫣然在放弃他的时候,他也跟着放弃了,他是男人,他可以爱人但不会要死要活的纠缠。
这一次也一样,他在天色完全亮起的时间里已经权衡清楚。
唐小诺比那些所谓的真相重要,他不需要,也不想了解清楚。
他其实也不清楚,她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重要到他这辈子竟然会做出自欺欺人这样可笑的事情。
唐小诺怔怔的看着她,无意识的开口不知道想说什么,“凯撒,我……唔。”
她还只是叫出他的名字,男人忽然就凑过去堵住了她的唇,吞咽了她所有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死了这条心,”她听到他在她的耳边如是说,阴沉冷笑,唯独语调是平和的,一如她昨晚见到的叶离的眼睛,“我不会因为这个让你如愿以偿。”
在如愿以偿四个字出来之前,唐小诺其实还没有完全理清楚这些事情之间所有的因果关系,如今她忽然懂了。
她看着他胸前的衣服上刺目的鲜红的色彩,就这么开口了,“叶离她只是一颗棋子,墨门有无数颗这样的棋子,凯撒,你没必要非揪着她不放,”唐小诺抬起头,对上他晦暗翻滚的眸,“你冲我来才是对的。”
冲她来?他要怎么冲她去?

他要是能,一把挫骨扬灰了干干净净,整个集团都等着他去操心,再也不用每天想着怎么去讨好一个女人。
凯撒勾了勾唇,弧度冷漠玩味,“一颗棋子值得你再三维护?”
唐小诺没说话,视线落在他淌血更加严重的胸口,瞳孔紧了紧,心脏也跟着紧了紧,还是抿唇要起身去叫医生。
刚起身,手臂再度被拽住跌了下去,她没有防备不仅跌倒还撞到了他的身上,她的脑袋空白了一瞬就听到带着沉重喘息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去哪儿?”凯撒以为她不想跟他吵架所以要走开,眼中的阴霾愈发的浓厚,“恨我是么?”
男人的声音很低也很哑,“应该是够恨我,所以才会恨不得让我去死。”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低笑了下,“恨我的话,我让你发泄一下。”
唐小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人抓住往一个方向去,手掌被握成拳头朝他受伤的伤口上狠狠的撞了过去。
“你疯了吗?”她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当即就站起来大声的尖叫,“凯撒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想死?”
血染湿了她的手,唐小诺的神经好似被这刺目的血色刺激了,拼命的想要重回自己的手,用了好几分的力才意识到她用力就会逼着他加重力气,那样血流得更加的快,她有不敢再用力。
女人的瞳眸呈现出破碎,“放手,凯撒你放手,”她睁着一双眼睛到最大,“你真以为自己死不了有放不完的血是不是?”
她真的是,遇见疯子了。
男人的身体很虚弱,这样的折腾使得他的脸色呈现出迅速的变化,病态的惨白,“死了不是合你的意吗?”她越是情绪激动歇斯底里,他就越是轻描淡写唇角噙着笑,“小诺,你恨的人放血你看着不应该觉得畅快么,嗯?”
病房有几秒钟的死寂。
唐小诺看着用手指扣着她的手腕,血色濡湿病服又浅浅淡淡的笑着的男人,她深呼吸了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依然浅浅淡淡的笑,“我受伤了,需要住院,想你陪着我。”
他还能想怎么样呢,他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她要是在这段时间被别的男人缠走,或者借机离开他了,他甚至连亲自出面的资本都没用。
所以他无非只需要她时时刻刻的待在他的身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你非要这么极端吗?”他极端起来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他怎么敢对着自己刚手术完的身子下手,他妈的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不死金刚吗?她无力的道,“我不想跟吵,你放手我去叫医生过来。”
凯撒扬起下巴指了指床边的按钮,“用这个,不用你亲自去叫。”
“那你也放手!”
男人看了她十秒钟,才缓缓把手松开了,眼睛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唐小诺走到床边的按钮叫了护/士立即找人给他重新上药换绷带。
中间有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都是相顾无言的沉默。
主治医生闻言就急急忙忙的拿着医药用品赶了过来,一进来看到这血腥的场面都面面相觑。
“愣着干什么?给他治伤!”唐小诺咬唇喊道。
“哦,是是是。”医生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走到床边。
唐小诺低头走进洗手间把手上沾染的血洗干净,再抬头的时候看到镜子里女人红了的眼眶。
转身出去,凯撒看着面无表情的朝门口走去的女人,想也没想的喊道,“唐小诺!”

女人因为他的声音站住了脚步,但是没有给什么反应。
凯撒只能看着她侧脸的脸部轮廓勾勒出来的表情,按捺住情绪,“去哪里?”
她已经洗干净了脸,也冷静下来了,唯独声音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你让医生给你换药,我去买点粥回来给你吃。”
“叫外面的保镖去买。”
现在又要外面的保镖去买,唐小诺没有说多余的话,“我去。”扔下这两个字就拉开病房的门出去了。
医生跟护/士面面相觑,自然知道这对夫妻的感情有点儿问题。
男人的面色很白,但是眼神里的凌厉半点没有削弱,“去叫外面的保镖跟着唐小诺。”

“哦哦,是,凯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