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马平椿被他打量得心里发麻,动了动嘴却不敢像之前对待庄深那样说话,只能勉强维持老师的威信:“站着做什么?坐回去听课吧。”

沈闻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他平时总是习惯性裹着懒散,看起来还挺好说话,可是现在这样却令人觉得格外冷漠。

“马老师,我觉得作为老师,应该要有正确的是非观,对吧。”这话虽然是商量式的问句,却被他说出了不羁与不容反驳。

马平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站在讲台上没说话。

教室里没人敢说小话,只有沈闻清晰又冷冽的声音。

“你刚才也说了,庄深答题正确就让他坐下,他答对了题,你还让他出去罚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沈闻隔着一个教室瞥了马平椿一眼,神情冷漠:“你说是不是?”

马平椿听到他说庄深的事,又来了气,但音量小了许多:“他看答案,叫什么答对题?”

沈闻似乎不太耐烦,眉眼笼着躁意:“这件事,你和陈校长好好谈谈。”

“陈、陈校长……”马平椿这下猛地怔住,又怀疑道:“……不,他哪有时间自己过来?”

虽然她知道沈闻家世显赫,在学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副校长也不是那么好请的。

他要是能请得动副校长,那沈闻的权势该有多大?

马平椿话音刚落,门外就走来一个穿着藏青格子衬衫、略为发福的中年男人。

“怎么了?什么事急急忙忙把我叫过来?”陈校长从后门走进来,眼里只看着沈闻,仔细看还能看到有几分敬重。

庄深靠着桌子站了半天,胃里一阵阵抽搐,眯了眯眼,大脑混沌,有些走神。

马平椿这下什么也不管了,马上从讲台上下来,先声制人:“陈校长,是这样,庄深一来我课上就想睡觉,我让他答题,他还看答案敷衍我、不认错、顶撞我,我就想让他到外面站着清醒一下。”

底下终于有人受不了她这虚伪的嘴脸抗议:“我就坐他旁边,他一直看着黑板,也没人给他递答案,他哪里看了答案!”

“就是!你自己乱下定论,还不准人为自己说话了!”

“庄深那语气根本没有顶撞你。”

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积怨已久,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马平椿都开不了口说话。

陈校长没想到这个班的学生居然对马平椿这么大意见,皱着眉沉声道:“马老师,你今天这个行为就太过分了,怎么能凭主观臆断体罚学生?”

马平椿享受惯了三班学生爱戴尊敬的目光,被十班人这么抗议,颤声道:“总之……总之他成绩那么差,在课堂上还想睡觉、不学习,就是不对!”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一来就是让我们读课文,不催眠才怪。”

“成绩差就能随便被你骂啊。”

“睡觉怎么了,反正你的课上了和没上一样。”

马平椿脸上跟刷了层油漆似的,一层层染上青色。

虽然被大家这么说,她依旧觉得自己没错。

这边,沈闻低沉的声音突然略过:“他趴下休息,或许有身体原因,你有想过吗?”

庄深靠着桌子,四周的声音纷杂而凌乱,落入耳里形成迷离的乱码。

眼前一阵阵发黑,胃里仿佛有一根根针在反反复复刺激着他,庄深想顺势坐下。

然而双腿却突然失去了力气,浑身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往一边倒去。

耳边传来细小的风声,混沌中他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落入一个带着薄荷味的温暖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沈闻:深深对我投怀送抱了:d

第13章

清淡的薄荷味若有若无,犹如一道强力的镇痛剂,几乎让他忘却身体的疼痛,无比依赖抱住他的热源。

庄深陷入了混沌的黑暗之中。

他梦到了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在孤儿院里,有一个年纪最大、形体壮实的小孩叫旸旸,他在院里很有号召力,不少小孩都听他的话,每次玩游戏也都愿意做他的小跟班。

庄深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爱讨好旸旸,总是一个人待在旁边看图画书。

一天,以旸旸为首来了一群小孩,找庄深一起去后院偏僻的小树林,爬上树去摘果子。

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小庄深分不清那些笑意后面的戏弄,高兴地放下书跟他们一起去。

大家架好了梯子,让小庄深先爬上去。

当他刚够上第一根大树枝双手抱好,以后后面还会上来人时,旸旸却招呼着小跟班们,把梯子给拿走了。

庄深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他惊恐地抱着树枝,让底下的人把梯子放回来时,旸旸他们的不掩讽刺的笑声。

“你们看他的样子,像不像折了翅膀的小鸟?”

“庄深真可怜!没有翅膀,只能呆在树枝上面!”

“上不去也下不来,以后只能在树枝上呆一辈子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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