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薇当时不是没有猜测过,会不会是失落在草丛里头去?只是那茅草又高又密,几百米穿行下来,谁知道掉哪了。
还有最重要的,她不想有第三人得知那事,便是忠心耿耿如良辰美景亦如是,所以便顺势揭过算了。
郑玉薇抬头环顾一圈大书房,现在谁来告诉她,这血佩怎么就在她夫君手上了。
能将物件置于匣中,并妥善放在多宝阁上的抽屉里,除了大书房的主人秦立远,不作第二人选。
正当郑玉薇一脸茫然与不可思议之时,大书房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宽大厚重的透雕回纹隔扇门被推开。
是大书房的主人回来了。
秦立远一抬眼,表情茫然的小妻子正侧首看过来,他目光一定,落在她手上。
男人顺势往后面瞥了眼,紫檀木制的多宝阁上,雕有花鸟纹的抽屉被拉开,小小的黄花梨木匣开启,那枚小小血玉佩正提在他爱妻手里。
秦立远立即扬唇,眉梢眼角带上笑意,他挥退跟随进来的下仆,举步往小妻子身畔行去。
男人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轻语从喉间溢出,他微笑,“你怎么把这玉佩取出来了。”
秦立远上前搂住小妻子,接过她手里还在晃啊晃的小血佩,低头亲了亲她的粉颊。
郑玉薇不可思议,她仰头看着夫君,话说,她男人怎地这般一脸自然。
她美眸眨巴眨巴,粉唇撅了撅,半响方说道:“这,这玉佩从前是我的。”
难道是男人路过捡到,他就认为是他的了。
郑玉薇打量男人一番,她夫君不像个随意到捡个玉佩,便颠颠儿藏起来的人啊。
她回头瞟了那黄花梨匣子一眼,那个匣子挺精致的说。
秦立远笑得别具深意,他瞅着小娇妻,悠悠说了一句,“我知道。”他当然知道,不知道能这般密密地收起来么?
男人眉眼带笑,低头看着小妻子表情立即惊栗,她双目圆瞪,小嘴微启,定定地看着自己。
秦立远暗笑,他薇儿这表情可爱极了。
“我,你……”
郑玉薇瞠目结舌,突然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好了,她心中又震惊又混乱,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自己好像没听懂。
偏眼前五官英挺的夫君还嘴角噙笑,温柔着凝视着她。
千头百绪瞬间而过,郑玉薇侧头,看了眼被夫君握在手心的血佩,又仰脸瞅着男人,她疑惑,“夫君,我不懂。”
郑玉薇粉唇微撅,俏面上有些小委屈,男人一看又要逗自己了,都不肯立即告诉她。
她能肯定里面有文章了,但又毫无头绪。
男人宠她宠得厉害,加上孕期情绪起伏有些大,郑玉薇美眸眨巴眨巴,看着委屈极了。
秦立远俯身,在郑玉薇脸上亲了亲,他搂着小妻子走了几步,来到紫檀大书案后,拥着她在太师椅上落座。
他将爱妻置于腿上,抱在怀里,覆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的心上人救我一命,并赠我以定情信物,我珍而重之,自当好生收藏,密密安置。”
男人语带轻笑,说罢,他扬了扬手上的小血佩。
秦立远话里信息量不少,虽他眸带戏谑,但郑玉薇还是立即抓住他话里要点。
小血佩的主人是她,而她平生就救了一个人。
“你,你……”郑玉薇不可置信,她瞪大眼睛,“你就是那个中年大叔!”
电光火石间,郑玉薇突然忆起早前府里之事,人皮.面具一词划过脑海。
她此刻眸光既惊且疑,但又隐带了然。
若如此,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她在那过程中失落玉佩,被男人捡了去,收于大书房中。
郑玉薇又想起从前一直疑惑的事。
男人感情炽热而真挚,她沉溺期间自是欢喜无限,只是随着相处日久,夫妻渐加了解,郑玉薇又百思不得其解,只因仅凭海棠花树下那片刻会面,哪怕她皮囊再好,夫君亦不似会就此倾心。
她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通就不想,只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忘记了此事。
刹那之间,所有疑惑迎刃而解,当初海棠花树前,秦立远眸光暗光浮动,目中隐带柔情,都在这一刻得到最好的解答。
秦立远笑而不语,只俯身吻住爱妻微嘟的小嘴儿。
郑玉薇乍闻此事,难免惊讶,但欢喜之情却悄悄冒头,溢满心间,只是想到两人成婚近半年,她腹中已为他怀上了骨肉,男人却一直笑看她偶尔的小困惑,没打算告诉她。
她又有些小气愤。
郑玉薇轻咬粉唇,避开男人的亲吻,玉手拍了她胸.膛几下,气道:“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话。”
秦立远不疼不痒,被推开也不在意,只噙着笑意凝视着她。
男人表情宠溺,目光既爱且怜,柔情满溢。
夫君眸光似海,郑玉薇却有些恼羞,侧头睨着他,憋了半响,只吐出一句,“你骗人,我不跟你好了。”
其实男人也没骗她,只是一直含笑不语罢了,但郑玉薇觉得委屈了,就直接给归类了。
小妻子神情灵动万分,粉颊染霞,似嗔似怒,让秦立远心醉神迷。
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走进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