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俩字一出,言卿更无所适从,再一想到自己正衣衫不整被霍总压着,全叫人看见了!脸不用要了!
她扯着霍总的小毯子蒙住头,咬牙切齿说:“快点让他们回避,不然我真想跳窗了!”
等过了二十分钟,言卿换了衣服打扮整齐,一脸端庄坐在餐桌边,才从何医生口中得知,她昨天醉得厉害,折腾了整整一晚,才会有这么多人来待命,防止她出意外。
太小题大做了吧……
何医生笑容可掬,掩藏着眼底的震惊:“太太,我是霍总的私人医生,也负责您的健康,能让我做个简单检查吗?”
言卿感慨了一下,豪门就是豪门,私人医生都好几个的,这位何医生跟以前见的比,看起来逼格要高出一大截。
她配合地点头,发现霍云深紧挨在她身边,神情凝重得吓人。
言卿笑笑:“你放轻松啊,宿醉之后的体检而已。”
虽然她也不太懂,有钱人的“简单检查”为什么会流程那么复杂,看这势头,像怕她英年早逝。
半晌后何医生才点头,多看了霍云深一眼,温和地对言卿说:“没事了,很健康,以后适量饮酒就好。”
霍云深不动声色地示意他们出去,闵敬迅速清了场,把门带上,家里只剩下他跟言卿两个人。
“我昨晚是不是折腾你了?”言卿试探问,“我没喝这么醉过,不知道自己什么反应,很难搞吗?”
霍云深摇头,“很乖,”他定定看她,不舍得移开目光,“你答应陪我吃饭的,还没兑现。”
言卿负责任地说:“我没忘,咱们现在吃。”
还欠着没牵完的手呢,霍总居然没提……
饭菜提前准备好了,用保温箱装着摆在桌边。
霍云深将餐盘依次取出,全放在言卿面前,又扶她起来,把有靠背的大椅子抽走,给她换了把省地方的小圆凳。
言卿正想发问,就见他自己也拿了把一样的小圆凳过来,放在她的后面。
下一刻,男人坐下,俯身从背后把她拥住,将她困在了双臂之间。
他越过她的手,端起碗筷,夹了块青菜喂到她唇边。
言卿呼吸不禁加快:“你干嘛……”
“今天特殊,你多体谅,”霍云深声线低沉,“这样喂你,我才能安心,否则吃不下。”
言卿怀疑她是不是发酒疯刺激了霍总,才会让他这么异于往常,她有点心虚地张开口,老实把菜吃下去,小声咕哝:“只限今天噢。”
这么一口一口喂完,花了半个多小时,言卿吃饱,困顿又找上来,头也昏昏沉沉的。
霍云深把她送到卧室:“乖,再睡会儿,节目组那边不用管,有我。”
言卿陷在床里,眼皮沉得打架,意识混沌不清时,有一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面前的男人很熟悉,可又熟悉到仿佛很久以前就认识。
她不自觉地撒娇:“云深,你哄我睡。”
霍云深的反应她没看清,刚说过的话也转眼就记不住了,只知道他的气息沉沉地覆盖下来,又热又压迫,像要把她揉碎,拆吞入腹。
等到她熟睡,霍云深才离开房间,开门出去,不敢关严了,怕卿卿有什么动静他听不到。
外面走廊里,闵敬和何医生并排站着。
何医生开口之前,先长长舒了口气,压低音量:“霍总,我真的没料到太太会是这种进展,是我低估了她的意志力,也低估了她对你的感情。”
霍云深颊边肌肉绷着。
何医生难掩亢奋:“我以前经手的病患,绝对会照我之前分析的情况去发展,太太这样的我真没遇到过,她受的创伤比别人都大,结果却比别人都好,她看着柔弱,但意志力实在很坚强,而且她对你的感情……”
他欣慰地笑出来:“比我们想象的,甚至比她自己想象的,都要深很多。”
霍云深嗓子干涸:“是因为有过去的本能么?”
“当然有这个原因,但只是其中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她在重新认识你以后,不管中间经历过什么不愉快,依然选择了喜欢你,不过可能连她也没有察觉到,或者说,她还不愿意去相信。”
霍云深怔住:“……她喜欢我。”
她不是……避他不及,对他的好,仅仅是合约,同情,假装吗。
何医生笃定:“过去于她而言是模糊的,她暂时够不到,近期才是真实的,如果她完全不喜欢新的你,这次情况这么艰难,她的潜意识不会费尽辛苦地去记住你。”
“太太表现得实在出色,让我有了一点不该有的期待,”何医生微笑道,“说不定……过量的药物没有打垮她,反而会带来转机,能激发她被封锁的那段记忆,就算一时想不起完整的,也会让她产生好的变化,至于更多的,我们还需要慢慢努力。”
霍云深嘴角翘了翘,又带着颤意抿紧。
他回过身面对墙壁,低头无声地深呼吸几下,让搅着甜味的空气填满胸腔,涨到要炸裂,他才笑了一下,唯恐被神明看到会收回他得来不易的幸福,急忙忍住。
何医生提醒:“霍总,除此之外,你要特别慎重,她的精神每创伤一次,就会更脆弱一些,现在看起来是战胜了,但近一段时间内,还会出现混乱不稳定的情况,千万不要再刺激她,她越有希望想起,你越要循序渐进,别强行让她对现有记忆产生质疑,她承受不了那么多,这方面你一直做得很好,继续下去。”
“我明白,”霍云深说,“我能等。”
无论多久。
他都能等。
何医生留了些应急药品以备万一,随后带人返回医院,他走后,闵敬终于有机会开口:“深哥,贺眀瑾说,他是被威胁的。”
这个说法如他们所料,贺眀瑾的斤两摆在那,至多是个工具。
霍云深眸色漆黑,一个字咬得阴沉狠戾:“谁。”
闵敬拧眉:“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