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伯父呢?
他走了,安伯父和安夏怎么办?
安慕低头将左浅的惊讶看在眼中,他嘴角勾起一丝迷人的微笑,缓缓补充了几个字,“有人在等我。”
“……”
安慕短短的五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左浅望着他,一时有些难以相信。前不久安夏还说,他跟女孩子相亲时各种不理人,只微笑,气得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骂骂咧咧的走了。怎么忽然间他会告诉她,国外有人在等他?
是真的?还是只为了安慰
她,让她安心一些?
凝视着安慕那张温柔的脸,左浅抿唇一笑,她什么也没有问。真的也好,谎言也罢,那都是安慕的人生,她已经没有资格再过问——
就算他说的是谎言,她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当面戳穿他,只会让他更加心痛难过。
她伸出手,“祝你幸福。”
安慕低头看了一眼她伸过来的手,温柔握住,“你也一样,一定要幸福。”
左浅点点头,望着安慕那双一贯温柔的眸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你没准以后就去国外了,没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需要最后拥抱一下,当做告别吗?”
安慕点头轻笑,“当然要,不抱一个,都对不起我们这么多年相识的缘分。”
他张开双臂,左浅踮起脚尖抱着他,他的手也轻轻揽着左浅的背脊,两人就这样抱着对方,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因为彼此都很清楚,这样的拥抱,也许这辈子是最后一次。
所以,谁也不想先出声打破了这样的静谧,谁也不愿意让这样的温暖仓促结束——
良久以后,左浅才低声在他耳边说,“我很庆幸,那些年里曾经有你。因为有你这样美好的人,我才对爱情充满了憧憬——”
左浅温柔的嗓音听得安慕心中温暖,他也很庆幸,他在她心里一直是最美好的存在,这样,多少算是一种安慰吧!
他像很多年以前一样,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低头看着她,“人生最难得的,最值得的,就是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分开以后不伤害、不后悔。我也很庆幸,我们做到了——”
安慕的话,瞬间戳中了左浅心底柔软的地方。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依然如当年一样,如玉一样温润,包容。
两人相视一笑,望着安慕那双眼睛,她真的一点都不后悔,自己曾经那样爱过他,他值得她深爱,她永远不后悔。
卡宴上,顾南城专心致志的开车,他在法院外面耐心的等了左浅半个小时,而现在,他一个字都没有问左浅——
那些关于她和她初恋的事情,他不想去深究,也没有深究的必要。
两人保持着这份静谧,很久以后,左浅才侧眸看着顾南城,温柔微笑,“你知道安慕最后对我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顾南城侧眸看着她,“什么?”
左浅微微眯了眯眼,微笑着说,“他说,人生最难得的,最值得的,就是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分开以后不后悔,不伤害。”
顾南城听着左浅的话,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那个男人真是少有的好男人。要不是他先下手为强,恐怕根本就争不过那个人——
侧眸看着左浅,顾南城伸手摸她的脸,嗓音温柔中带着一丝占有|欲:“我们在一起,你不许后悔。”
她看着他,眼里流淌着温柔,“傻瓜。”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从冬季的第一场雪,到腊月二十八这天,仿佛才一眨眼的时间。
季昊焱家今年决定去他外公家里过年,而他外公不在a市,因此过年那一天他没办法留在a市了。容靖也一样,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他家明明就是a市的,可他硬说那几天他会离开a市一趟,因此,这两个人都无法在a市过年,于是在腊月二十八这天邀顾南城一起去聚一聚——
顾南城原本是想带左浅一起去的,不过左浅冬天怕冷,所以她便留在了家里,陪着顾玲玉打扫家里的卫生。
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顾南城一直没有回来。
眼看着越来越晚,顾南城的手机又处于关机状态,左浅有些放心不下,跟顾玲玉说了一声,她决定去接他回家——
如果放在以前,他在外面玩一通宵她肯定不会去他的朋友那儿找他,男人有自己的世界,她不会管他太多,可现在是腊月二十八,过两天就过年了,这两天谁不是在家陪着老婆孩子和爸妈呢?
再说他又一直关机,她自然有些不放心。
来到季昊焱家的会所,左浅没有让服务员带路就找到了他们经常聚会的那个包厢——
站在门口,她再一次拿出手机,按下了顾南城的号码。
如果他接了,她就在门外等他,不进去,省得他朋友以后说他妻管严……
结果还是一样,已关机。
左浅蹙了蹙眉,望一眼紧闭的木门,听着里面男男女女的笑声,她挤出一丝微笑,抬手敲了敲门——
同时她也在心里默默地念——但愿不会打扰到他们。
很快,有脚步声朝门口移动过来。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映入左浅眼帘的,是一张美丽精致的脸。
她微微一怔,似乎想起来了,这就是安夏带她大闹夜总会时,那个正在包厢里过生日的寿星美女,江菲。
“嫂子,我们又见面了。”
江菲让
开路,温柔款款的对左浅笑。
左浅点点头礼貌的微笑着,心底也有一个声音缓缓说,难道这个女人,就是安夏以前说的那个,季昊焱带回家见父母的江小姐?
左浅的脚步刚刚跨进门一步,一道温柔的声音就在包厢里面响起——
“季昊焱,谁说我老婆今晚不会来?”
很显然,这个说话的人是顾南城。
左浅抬头望着包厢里面,顾南城从沙发上站起来,眉眼含笑,步子沉稳的朝她走来。在她身边停下,他低头在她唇畔落下一个吻,“老婆。”
左浅讶异的望着他,她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低头吻她,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迎合他还是轻轻推开他。
他蜻蜓点水的吻了她一下,然后单手伸过她的肩膀搂着她,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嘴角还有一丝属于他的淡淡酒香气——
顾南城搂着左浅来到沙发边坐下,然后他指了指面前一瓶小瓶装的白兰地,挑眉,“季昊焱,愿赌服输,你干|了它——”
季昊焱连翻了两个白眼,懒洋洋的拿过那瓶酒,然后重新看着左浅,又翻了一个白眼——
“你说这大半夜的,你来这儿干什么!”
“……”左浅被季昊焱这句话弄得很无语,她挑眉,“我老公在这儿,我还不能来了?再晚我都得来,万一他喝多了,谁带他回家——”
带他回家。
这四个字落在顾南城耳里,格外的受用。他侧眸看着左浅,她将妻子的身份,扮演得越来越好了——
季昊焱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顾南城和左浅,瞅着左浅数落道:“要来你早点来啊,你说你八点以前怎么不来!好女人不是八点以后不出门的吗!”
他话音落,包厢里的人哄堂大笑——
左浅望着一起大笑的大家,她压根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侧眸看了一眼明显有了一丝醉意的顾南城,左浅越发的不解,季昊焱跟顾南城刚刚打了什么赌?
为什么大家看到她来,会笑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