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虽然早已在医护人员的教导下学会了如何包扎,真刀真枪地上时,詹妮弗依然有些紧张,毕竟这可是真的伤口,而不是那些特效化妆师巧夺天工的化妆,她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弄疼了西奥罗德。

西奥罗德也发现了她的顾虑,他冲她轻轻一笑:“没事,詹妮,我可没有那么怕疼,而且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希望如此。”詹妮弗点点头,在亚历克斯的“开始”声音中,替西奥罗德缠上绷带。这是她第一次包扎,有些手生,缠得也不算好看,但起码是成功了。

不过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艾玛为约翰包扎好后,刚想扶着他的右臂,让他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动作碰到了他之前和异族交手时受的伤,顿时,约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而艾玛也看到了他右手上的血迹。

“约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学会照顾自己?”艾玛看着他,叹了口气。这一段全是剧本上没有的自由发挥剧情,亚历克斯也没有具体要求两人要怎么做,所以詹妮弗也开始自己创造,“来,我帮你脱下衣服,让我看看……”

约翰沉默地任由艾玛帮自己脱下外套,他的动作很明显有些僵硬,也许是不适应艾玛这个“陌生人”的照顾。

亚历克斯在这个时候喊了停,医护人员立刻上前,帮助西奥罗德拆下手臂上的支架,剪掉手术线。可以拆线不代表着他的骨头也完全痊愈,所以之后等西奥罗德的手臂包扎完毕,这支架还得重新装上去固定好。

医护人员手里拿着红药水,化妆师站在一旁,指导他如何上药才能让这药水看上去像血迹。

整个过程,西奥罗德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涂完药水,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放下西奥罗德的衣袖,退出布景,亚历克斯示意拍摄继续。

艾玛看到几乎被血迹染红的衣袖,不由得皱起眉头,手上的动作渐渐放轻。约翰看着艾玛紧皱的眉头,低垂的眼睛微颤。

“……直到我能照顾好你。”

一个压抑的,轻若鸿毛的沙哑声音,在寂静的客厅,缓缓响起。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学会照顾自己?

——直到我能照顾好你。

艾玛的手不可控制地微微一顿,正如詹妮弗此刻的心跳,陡然加速。也许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背叛,她一声不吭,替约翰缓缓拉起袖子。这个动作应该拉扯到他的伤口,艾玛注意到约翰的眉头轻轻皱起,这让她的动作更加畏缩。

看到约翰,不,准确说是西奥罗德手臂上狰狞如同蜈蚣的长长伤疤,詹妮弗心下一紧,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西奥罗德的袖子。如此恐怖的伤口,她担心如果让她这个新手来处理,会变得……很糟糕……

“艾玛,帮我拿一下那瓶酒,好吗?”西奥罗德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指的是放在一旁架子上的烈酒,那可不是什么道具,而是亚历克斯的私货。

詹妮弗抬起头,他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完全不属于他自己的爱意和安抚。

那份爱属于约翰,他发现了艾玛的紧张。然而这不仅仅是“艾玛”的紧张,身为演员的詹妮弗也有些慌乱。

仅仅凭这入戏深度,詹妮弗就知道她和这个十九岁孩子之间的差距,想到自己之前因为他的演技而爆发,鬼使神差的,詹妮弗站起来,替约翰拿出了那瓶酒。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西奥罗德灌了一大口酒后,直接倒转瓶口,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倒上了自己的伤口。

那是真的烈酒,那是真的伤口。

顿时,所有围观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气。

但不包括西奥罗德。他只是皱紧了眉,闭着眼,做了个深呼吸,再次睁开眼时,詹妮弗发现他看向她的双眼里,充满了执着和冷静。

“动手吧。”

詹妮弗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不听自己使唤地伸向了一旁的纱布。

也许其他人还没有意识到,但身临其境的詹妮弗和身为导演的亚历克斯却意识到了,西奥罗德不仅仅可以利用演技刺激詹妮弗演技爆发,还可以让她在因为自身影响发挥不稳定时,“霸道”地将她一拽而起,引导着她如何去演。

这个可怕的片场统治者,他才多少岁?十九岁吧……亚历克斯在结束今天的拍摄后,就能判定,日后的西奥罗德莱希特,定能取得常人无法企及的成就。

第82章 杀青

在露娜的强烈建议下, 西奥罗德在周末的时候,依然拜访了之前预约好的医生。医生看了看他的伤势, 告诉他伤口并没有感染, 只是因为提前拆线,并且这包扎也不算专业,日后的伤疤或许会比较明显, 如果他介意的话,可以在日后做一个激光除疤手术。至于他骨头上的伤,问题也不大,保险起见再坚持戴四个星期的支架,便可以拆卸。

完全无大碍也让西奥罗德心里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也不想让这伤陪伴自己一辈子。

拍摄一天天进行,剧本的剧情也逐步完善。

亚历克斯将约翰与异族最终大战的镜头留在中期拍摄, 这一部分几乎都是在绿幕状态下完成的, 为此西奥罗德还被吊在威亚上几乎吊了一整天,而和他演对手戏的mr.book的饰演者,伊安理查德森是一位六十三岁的老者,亚历克斯当然不可能让他在威亚上吊一天, 所以这一整天他的绝大多数镜头都是由替身来完成。

西奥罗德从威亚上被放下来的时候,腰背酸痛得几乎让他直不起腰, 这也让他想到了上一世接连在威亚上吊了好几天的经历。好在这一天结束后, 就没有任何用得上威亚的剧情,实际上,他也只剩下两场较为文艺的感情戏。

一场是大战结束, 约翰胜利后,他与mr.hand的最终对峙,以及当初西奥罗德在面试的时候,演绎的约翰与失忆的艾玛的重逢。

为了找到一直都在逃亡的约翰,mr.hand选择通过注射约翰之前的记忆来寻找约翰每一次行为的蛛丝马迹——这些异族们认为是人类的记忆,创造了独一无二的人类个体——原本这种方法也许会杀死他。

他们这些外星人都是一群拥有着集体记忆的共生生物,正是他们种族的单调性,让他们异族逐渐走向灭亡,于是,他们便想通过研究人类找到拯救族群的方式。他们一直以为记忆让每一个人与众不同,并且一直用记忆向自己抓来的人类做实验,实验的成果似乎又证明了这一点。然而当他们选择将自己创造的记忆注入自己体内时,那些记忆成了害死他们的毒药。

但mr.hand却奇迹般的活下来,拥有了和约翰共同的,但是约翰早已遗忘的记忆。这种记忆让他一直对约翰穷追不舍,并且在最终,这座城市的尽头“贝壳海滩”的墙壁处抓到了他,并将他绑回了自己的大本营。

异族本想利用约翰,这个人类试验品中的异类和进化体,向他注射他们的共同记忆,利用他得到共生并顺利繁衍,然而他们没想到他们抓住的人类医生,在途中更换了记忆药剂,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异能的事融入到药剂中并注射入约翰的大脑,令约翰“从小”便开始学习控制异能。

最终约翰利用异族的集体记忆共生性消灭了所有异族,唯独剩下mr.hand,这个因注射了“人类记忆”而变得形单影只的异族,存活下来。并且在最终约翰用异族的力量,改变这座城市,再次前往贝壳海滩时,出现在约翰的面前。

“约翰……我一直在等你……”mr.hand无比虚弱地出现在约翰面前,那如同呼气时带动咽喉颤动的虚浮声音如同他的身体一样,正逐渐步入死亡和消散。仅凭声音就将一个垂死的种族孤裔的孤独表现得淋漓尽致,理查德奥布里恩的表演水平已经达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被问及这个问题,约翰停下了自己前进的脚步,在剧本中mr.hand问到这个问题时,他正在改造这个漂浮在宇宙中的实验室。不知为何,约翰低头笑了,似乎认为这个问题不值一提,“我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这不重要……”

约翰的声音出现了片刻停顿,他侧过身,看着身体单薄如纸的mr.hand,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却无比冷静:“重要的是,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西奥罗德喜欢自由发挥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总喜欢在演戏演的好好的时候突然让人眼前一亮,经过将近两个多月的磨合,剧组的人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十分清楚这一点,更何况理查德的应变能力很好,他当然不会像一些新人一样一发现台词和剧本不一样就手足无措。

“我做了我应该做也需要做的事,而你,你确定你现在做的是‘我们’需要的吗?我……快要死了……”他说,又将被西奥罗德拖远的剧本给圆了回来,只是西奥罗德这个“叛逆”的小子肯定不会合他的意。

“‘我们’?”剧本台词中这个称谓让约翰陡然间微眯起眼,最终的大战不仅仅让他拥有了无比强大如同创世神的力量,还让他看清了很多东西。而他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冷漠还是嘲讽,又或者仅仅只是一种清醒者对迷惘者的怜悯,总之,他浅浅地笑了,那双在黑暗之中晦涩不明的眼,如同鹰隼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