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情终 孤君 2296 字 9小时前

李书意怒极:“你以为白敬会顾及靳言的死活?你以为他会救靳言?你以为白敬是什么人!”

他说话时情绪太过激动,话音才落,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白点,什么也看不清了。

魏泽看他站得摇摇晃晃,赶紧走过去稳住他,急声喊:“李书意!”

李书意抓着魏泽的手站稳,等眼前能看清东西后,才松开了魏泽,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他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魏泽至少有一点说得是对的,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走出医院都是个问题。

可是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李书意甚至都不敢想,靳言现在是还躲在外面,还是落在了谁手上,又或是早就死在了某个地方。

李书意看着魏泽道:“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魏泽应声,拿到手机后递给了李书意。

李书意找出白敬的号码,按下通话键时手都在抖。

电话很快被接通,李书意听到白敬的声音,轻轻喘了口气,然后稳住心神道:“白敬,你帮我救靳言。我不会再缠着你了,白家的东西,我一样也不要,一分钱也不会要,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帮我……”李书意的话说得越发艰难,“……帮我救靳言吧。”

从宁越回来,跟白敬决裂,然后重见赵辉,自己得病,再到靳言出事。李书意以为他都已经麻木了,可是这些话,每说一句,心口都还是抽搐着痛。

本来已经想好要彻底放手的,结果最后,这又变成了他跟白敬交换的筹码。

可是他没办法了,他只能这样做。

这件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宋富华一直都站在黑白世界间的灰色地带,这两个世界的人在外界眼中立场太过分明,不便直接接触。他像他们共同推出来的代理人,上面的人通过他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下面的人同样通过他打探上面的消息和风向,三者间达成了某种默契和平衡。现在他死了,不知道会给这些人添多少麻烦,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利益纠葛。

靳言跟宋潇潇的合作还可以说是他个人的事,白敬如果真的插手进去救他,那就是在告诉别人,白家才是背后的推手。到时,所有的矛盾都会集中到他身上来。

白敬完全没必要给自己,给白家找这种麻烦。李书意也是知道这点,才会把话说到这样的地步。

他是在求白敬,也是在威胁白敬,如果白敬不救,三年前的事还会重演。

李书意很清楚,说出这些话的自己,完全就是“无耻”。

白敬沉默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李书意的心也一点点凉下去。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白敬终于开了口。

“好,我帮你救靳言。”

第45章

李书意和白敬通过电话后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

魏泽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心里难受,解释道:“我也是不想你担心。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情况,高烧有多危险……”

魏泽从认识李书意起就没见他休息过。

以前这人连生病时都在想着工作,想着这个项目那个项目,想着各种推不掉的饭局,想着必须要维持的人脉关系,魏泽看着都觉得累。但这是李书意的生活方式,他也不便多说。可这次不一样,这次不是什么感冒或者划伤手的小病,脑瘤一旦恶化,就不可逆转了。

在这种情况下,魏泽只能先顾及他。

李书意脸色疲惫:“魏泽,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魏泽轻叹一声,站起身道:“我一会儿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李书意轻轻点了点头。

魏泽走了,李书意又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请那些跟他还算有那么几分交情的朋友帮忙打探打探情况。也有人好奇他怎么搀和到宋家的事里来了,问靳言跟宋潇潇的合作是不是他授意的,李书意也不解释,笑笑道:“就当是吧。”

还有些问他和白敬情况的,他也三言两语带了过去。

打完了电话,李书意又试着拨了靳言的号码,依然是无法接通。

他找出靳言最后发给他的信息。

那个时候靳言应该已经找上宋潇潇了,大概也清楚自己暂时回不来了,还特意编了个谎言说什么临时有工作,还不忘叮嘱他一日三餐按时吃饭。

李书意把短信往上翻。

他的信息一向回得少,通常就是一两个字。跟他相比靳言则像个话唠,多数都是问他在哪儿,工作结束没有,要不要去接他。或者问他吃了饭没有,要不要给他送吃的,甚至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笑话或段子。

李书意越看眼越热,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兔崽子”。

李书意知道,他身边大多数人,不管是白敬,白昊,魏泽,甚至左铭远,都没太把靳言当回事。靳言于他们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比大街上随便的某个路人甲,重要不到哪里去。

他们都觉得靳言蠢,没心没肺,是个二愣子。

李书意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白昊出国,他问靳言想不想跟着一起去,靳言当时急声拒绝了。李书意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深究,只是以为他还小,突然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去,是会害怕和胆怯。

谁知道,白昊走了以后,这小孩天天哭鼻子,想白昊想得连做梦都在喊少爷。

李书意又好气又好笑,问他当初为什么不去,还表现得留下来多高兴似的。他扭捏了半天才告诉李书意,白昊成绩好,还有奖学金可以养活自己,如果他跟着去,白昊就要用白家的钱了。而且他表现得越高兴,白昊就越没有心理负担,可以安心读书不用担心他了。

李书意当时听完都愣住了,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一直大大咧咧傻乎乎的靳言,其实心里想的比谁都多。

李书意自认对靳言的照顾不算什么,至多就是举手之劳。可是这几年来,无论外面的人把他说得多不堪,靳言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地维护他。

三年前他受伤,昏迷了很久,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靳言。当时靳言抓着他的手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后来他才听护士说,靳言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就算是在他动手术时,靳言也是睡在手术室门口。

李书意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家人这种存在他想都不敢想,哪怕他再爱白敬,也从没把白敬当成过可以完全信赖依靠的“家人”。

可是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身边早就有一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