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身指向南方,“那里,还是我们的敌人!”
每一个家族和家庭中都曾有先辈战死的卡妙战士怒吼道:“敌人!敌人!”
卡妙女皇森寒喊道:“我们只为生存而战!帝国,永不屈服!”
每一张年轻或者沧桑的脸庞上,都散发着沉重历史带来的惨烈,和由这个伟大女性带来的炙热,他们一同喊着同一句话:“永不屈服!”
这一年,卡妙铁骑屠尽蛮荒大陆四万兵临城下的异族,轰鸣铁蹄长驱直入三百里,再杀两万兽族。
轰动大陆。
习惯沉默和冷眼旁观的神圣帝国皇帝,第一次对他国表达由衷的敬意,主动要求与卡妙共享新福音或者说不列颠岛链的统治权,经过一场耗时不多的谈判,签署公开协议,以南北划界,并且签订两大帝国的攻守同盟。
这一年,对卡妙和神圣帝国而言都很遥远的玛雅山脉,却没什么好消息,四位精心挑选的神庙候选人竟然只有一位成功到达密歇尔山巅,半死不活地进入神庙,甚至来不及欣赏几眼三尊巍峨魔法神祗的震撼景象,就被抬了进去。而原本最被看好的一位金雀花魔法师,却是运气糟糕到了让人扼腕叹息的境界,数次与密歇尔山峰擦肩而过,在玛雅神庙周围转悠整整一周时间,最终错过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得不返回王朝,而来自奥匈联邦的某位年迈魔老师,差点死于雪崩,被神庙救出,送出了山脉,最后一位年轻到让人惊叹的女魔法师,竟然在玛雅神庙的眼皮底下彻底失踪了,除了那条龙脉,神庙差不多搜遍了半座玛雅山脉,依然没有结果,只能放弃,对此玛雅神庙会有遗憾,却绝不会对神圣帝国心怀愧疚。但无奈的是唯一到达神庙的候选人在被送进一座龙脉底端的低等龙穴后,却丧失了正常神智,看来今年,玛雅神庙又是一个没有惊喜的年份了。
一位没有手持法杖的白袍魔法师站在神庙外三尊神祗雕像下,轻声叹息。
神祗高耸入云,以俗世的标准,将近百米的高度,所有有资格到达密歇尔山顶的候补魔法师第一眼看到这些雕像,都会诧异它们如何建造。
白发白须的魔法师眺望远方,他已经在玛雅神庙度过忘记年数的岁月,史诗大陆的荣辱兴衰,他都不去过问,在这里,没有谁会自傲原先的徽章和荣耀,只有卑微地探索真理。这位老人,已经淡忘了以前的一切头衔,从成为实习魔法学徒起,便终身只铭记一人的教导,奉若神明。当他在五年前看到本以为此生都没有机会看到的那个人,欣喜若狂,将近一百岁的老者快乐得像一个孩子,那个人的教诲,让老人力排众议选择神圣帝国的年轻女孩成为最后一个名额的候选人,为此他赌上了自己的神鸦徽章。
老人站在山巅雪地中,感伤道:“老师,您说过她是一个有望摘取最新一枚神鸦徽章并且有可能拿走尼伯龙-根之心的人选,被您称作天才的孩子,那肯定就是日后离半神境界最为接近的魔法神祗宠儿了。戈德并不在乎自己的神鸦徽章,只是那个孩子一旦无法进入神庙,我就真的再无法亲耳聆听您的教诲。连最年轻的德黑撒都走了,我恐怕也坚持不了多少时光。”
老人耳畔传来一阵划破天际的龙鸣。
如此清晰,绝对不可能是被人类与龙族签订摩西神律而禁锢于龙脉的巨龙所发出的,摩西神律由千年前玛雅神庙、黄金岛和太阳神祭坛的三位创建者,与龙族签署至高的戒律,规定巨龙可以与人类共存,但无法离开四条龙脉,法术的诞生,最早便是人类为了对抗在大陆上肆虐的巨龙,这种近神的危险存在,让饱受灾难的人类明白光靠长枪和利剑无法战胜,这就迫使人类去钻研肉体更深层次的内涵,因此魔法师和奥术师对骑士和剑士的先天鄙视,并非没有根据,玛雅对候选者的最后一道检验,就是将他们送到龙穴,与巨龙面对面交流,如果被这个思想和身躯发展到极致的完美种族睁眼点头,就能够成为玛雅神庙的修行者,当然这类龙穴,只蜗居有低等龙族,人类英雄诗歌中的屠龙者,所斩杀的,大多也是这类巨龙。
是某头愤怒的上等巨龙按耐不住了吗?
听声音,那可是一条被龙谱上记载标注为第三位的成年神圣冰龙“卡拉培”,人类古拉兰语中所谓“雄辩的历史”,就是诸神黄昏时代曾经独属于它的桂冠。
这条巨龙,一直以温顺著称,这次为何如此反常?
是仇恨一百二十年前同伴黑龙丹东的被驱逐和陨落吗?
神祗雕像下聚集了大量走出神庙的玛雅修士。大多皱紧眉头,许多贤者,都是十年数十年来第一次走到广场。
神庙顶部传出一道威严声响:“解除魔法阵【不朽之王的守护】。我们即将迎来最新的伙伴,她是一位玛雅历史上首位以如此姿态踏入神庙的年轻孩子。”
哗然。
神话级巨龙卡拉培从远方挟带狂风滑翔而至。
它的头部,站立着一位手捧书籍的年轻女性,脸色平静。
站在巨龙的头顶?
与站于神祗头顶何异?
这个孩子,还是人类吗?!
她胸口佩戴有一枚不被神庙熟悉的陌生磨损徽章。
身躯庞大的巨龙轰然落地,占据了大半个广场,扬起漫天的风雪。
女人轻轻跳下巨龙的头颅,轻灵而优美。
神圣卡拉培诉说了一串冰龙特有的龙语,似乎是在与除了年轻还是年轻的女人告别,她微微点头,挥了挥手,巨龙展翅而去,又是一阵风雪狂舞,它在密歇尔山巅盘旋数圈,这才返回龙脉。
始终紧抱着一本厚重书籍的女人并未急于进入神庙,而是走到山崖附近,伸手抚摸了一下徽章,轻笑道:“白痴而迟钝的奥古斯丁少爷,这世上又多了一位需要你仰视的女性了哦。”
将一群神庙贤者就那般晾在一边不理不睬的她皱了皱精致的鼻子,自言自语道:“好吧,我承认与你的相遇,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风景。但我可不会说给你听。”
这个除了因为史诗级出场让老人们感到惊艳之余的孩子,很快就被贴上了疯子的标签,只见她一手提着那本《禁区》,一手挥舞,扯开嗓门喊道:“喂!你听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