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
乐岫回想看过的这五家,有一人脾气暴躁,是瞎了一只眼的独居男人,不善地看着他们,但还是为他们指了路,不耐烦的回答了她几个问题。
还有一家有些难,她跟戚渊还没到那家,就被一个大娘拦住了,说是那家男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家头的女人做起了私/妓的行当,就在家中接客脏的很。
“在战场上立过战功的将领有官职俸禄,伤残的普通士兵,只有一比抚慰银子。朕想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或许是今日两人相处的还成,低垂暮霭中,戚渊淡淡道,“听别人说比不上亲自去看。”
“父皇说的是,父皇体恤百姓,是百姓之福。”
他也不是把全部百姓都放在心上,只不过他上过战场,身临其境,他不愿意这些曾为保护国土的士兵过得不好。
“以后父皇要是在需要人驾驴车,记得要叫上儿臣。”她之前还想着戚渊一个暴君,不滥杀无辜就是好的了,然后他做的事证明她完全是先入为主看低了他。
为了体察民情,他一个皇帝驴车都牵了。
“不了,你不会驾车。”
“儿臣又不是不可以学。”
回复乐岫的是微凉的夜风。
“父皇,有点冷了。”乐岫缩了缩脖子,忍着没往后靠。
不过戚渊策马一停,戚渊低声说了一句,扔给她侍卫早就备好的披风。
这披风明显是戚渊的,裹着乐岫身上都能当被子使。
“父皇你不用?”
“不。”
别说他不冷,便是冷,他也无法像是乐岫这般穿着粗麻,不伦不类的系着织金羽缎披风。
像个傻子。
戚渊视线扫过乐岫头上的两朵花苞,眼带嫌弃。
*
马一直到了宫门口,乐岫先到了御书房,在侧殿换了衣裳,才跟静秋回了瑶华宫。
“殿下没走多久,宁六姑娘也离了山庄,带了药品说要看望殿下。”
静秋说着乐瑶不在宫里发生的事,“严公公吩咐,说要对外道殿下从山庄回宫被陛下叫到了御书房,南儿与宁六姑娘说了,她笑了声放了礼回了慈宁宫。”
宁馨琦那一笑意味深长,估计是觉得她装病离开生辰宴,转眼就去勾搭戚渊。
“听闻娴妃娘娘又在宫里发了脾气。”
“有银子真好。”
娴妃生气不外乎砸东西,她宫里又怎么可能放什么寻常物件,砸的都是珍品,想着就觉得可惜。
静秋半跪着给乐岫捏腿:“殿下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是父皇的人?”
虽然早已经知道了,但是样子要摆出来。
乐岫神情还算镇定,但眼里掩不住的失望,静秋触及她的目光,略微有些不自在。
这些天乐岫是真信任她,私下也与她说了许多把她当做心腹的话。
但今日却她却被赤/裸裸的揭穿她是陛下的人,连半点缓冲都没有。
“殿下恕罪,奴婢罪该万死,不该欺瞒殿下,无论殿下如何处罚奴婢,奴婢都毫无怨言。”
“本宫还能怎么罚你,你可是父皇的人。”
乐岫微叹了一口气,“静秋你应该感觉得到,瑶华宫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奴婢知道。”
但知道又如何,她既开始只有陛下一个主子,也就只认一个主子,断不会因为乐岫的信任而叛主。
静秋跪在猩红番石榴纹地毯上,头低垂着只露出一小节尖尖的下巴。
不知道怎么看着静秋这样,乐岫不合时宜的想去勾她的下巴,古代的女人有种说不出的温顺感,乐岫自认自己是个直女,有时候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想调戏。
忍了忍,才忍住了手痒。
“父皇是什么意思?他让你回去吗?”
“陛下并未吩咐。”
“既然父皇没说,那一切照旧就是。”
乐岫扶了静秋起来,端详她紧张的神情,“父皇是我唯一的亲人,一开始知道静秋姐姐的主子不是我,我也生气了,但是想想也并未有什么,父皇不可能害我,静秋姐姐你也不可能害我。”
“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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