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岫表情纠结,她现在哭还来得及吗?
她实在不知道戚渊这个试探是想看她哭还是看她笑,看样子她真把舔干爹想的太简单,以为须拍马就吃香喝辣,现在看来还得修心理学,琢磨对方的心思,达到对方的预想期望。
等着严忠带着她的孝敬回了戚渊身边,乐岫没再从那边听到什么风声,猜想自己的反应应该戚渊是满意的,才放下了心。
惜花宫被禁军守着,整个后宫都比平时静了许多。教乐岫的老先生见着了乐岫的书房摆着埙,不知道哪来的浪漫想法,开始教乐岫吹埙。
埙的调子古拙苍茫,乐岫听着倒是喜欢,只是埙到了她嘴边,就成了不成调的哼哼。
老先生也不嫌弃,每日鼓励她吹奏,与她讲魏晋时候的文人风韵。
被鼓励着,乐岫连午觉都睡得少了,连着几日都沉浸吹埙,导致戚渊见着她的时候觉得她的嘴大了一圈。
“嘴怎么了?”
戚渊平日里不在乎这些小细节,偶尔见着身边的人躲躲藏藏,不明其意,后来是严忠也有那么一次,他才知道他们是脸上长了痘,觉得容貌不雅,所以才躲躲藏藏。
但在他眼里根本看不出长了几颗痘的脸与他们平时的脸有什么不同。
严忠后头也察觉了,知道掩面反而让戚渊看着多余,吩咐宫人该怎样就这样。
但今天戚渊看着乐岫白皙的脸颊,自然而然就注意到了她肿起来的唇,就像是嫣红的口脂抹出了边界,晕在了唇角。
不过却不丑,嘟起的唇像连遮蔽的嫩叶都没了,只剩了盛开着等着人采撷的花。
“最近在学吹埙,觉得曲调有意思,儿臣就学的勤了点。”
乐岫摸了摸嘴巴,“出来的时候儿臣用冰敷了一会,还肿吗?”
“肿。”戚渊简单回了她一个字。
“那怎么办?”
乐岫眼睛眨动,求救地看着戚渊。
“还能如何,朕勉强看着。”
“父皇能勉强看着就可以了。”乐岫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别的意味,拍着胸口放心地一笑。
她身上今天穿着的是戚渊送到瑶华宫的衣裳,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单螺髻,簪了只小只带了铃铛的银簪。这马车行驶的不够稳,银铃荡出一声声清脆的响。
“父皇,我们这次坐马车还是去村里?”
她本来以为还是牛车,没想到换了待遇,不止是平头小马车,还有一个车夫为他们架马。
“等等你就知道了。”
这个等等,等到了乐岫看到周边景色越来越熟悉,原主的记忆不停翻滚,乐岫哭丧着脸看戚渊。
“父皇……”
谁能想到戚渊会把她带到原主跟圣慈太后之前生活的地方。
快两个时辰的路,乐岫颠簸的人都快上散架了,一下马车还要面对这样局面。
“站着做什么”
戚渊走了几步回头看见乐岫还在原地,眉毛微挑,“带路。”
乐岫不怎么想带路,有原主的记忆,她能分辨哪条路是到那,戚渊这明显不是让她带他去看圣慈太后之前住的地方,而是要去她书房提过的那家圣慈太后为她相中的人。
磨蹭半晌,在戚渊的目光下乐岫还是迈开了步子。
游云仿佛嵌在了光里,金乌给云渡上了一层层的金边,投下了一个个圆形的光圈照耀远处的青山。
站在田埂上,乐岫指着天:“父皇,你看风景真好。”
戚渊睇了她眼:“再好看也看不了一天,就是看得了一天,还有明天。”
他想让她做的事情,她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乐岫又想蹲下了。不过想到这次她铁定哭不出来,只能挤出欲哭无泪的表情,所以只有站直忍住。
大约是因为乐岫抵触前进的想法太强烈,没走到一半,不用他们再走,因为路上就碰到了那家的老二。
几颗野橘子树,宋祥伸着杆子打顶尖上没被摘走的橘子。
看着侧脸,乐岫一时没想起来,听到他迟钝说话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是他。宋祥生的白,若不是脑子有些傻,在村里小姑娘争着嫁。
“你小心些,莫戳到了眼睛。”
宋祥不止一人,身边还有个眼生的妇人,原主记忆里在宋家没见过这人。
“慧娘你别怕……”
宋祥说话也不是结巴,只是有种特殊的停顿感,让人听着就能感觉到他的思维比常人迟钝。
叫慧娘的妇人,脸上笑的灿烂,一字一句听完宋祥的话,“我不怕,但我担心你。”
宋祥放下了竹竿,停下来跟慧娘一起笑,笑够了才又伸着竹竿打橘子。
戚渊扯住了乐岫的衣裳没让她往前进。乐岫看着眼前这对,想着上天对她还挺好,她担心着被戚渊嫁给宋祥,但人家宋祥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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