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巡动作一顿。
他有两个嫡子,长子叶梓温,次子叶知温。
长子喜文,次子喜武。
就目前来说,最适宜继承抚宁伯爵位的人选非叶知温莫属,今日这样大动肝火,叶巡心中其实也是不忍的,毕竟叶知温受了那样重的伤,他身为人父,怎可能一点也不心痛,他只是气不过苏三小姐竟会做出那种事,让叶知温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沦为笑柄。
他更气不过的是自家这个儿子就好像被那苏三小姐给灌了迷魂汤,人家都做到这般份上了,他还不怒不火誓不退婚,若按照家世来,以自家儿子的身份,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比比皆是,那苏三小姐究竟有什么好的?
怒归怒,叶巡倒还不至于失了理智,最终垂下手臂收了藤编,面上怒色却未减分毫,对外吩咐,“来人,把四少爷带回去好好养伤,即日起,若没有我的吩咐,禁止他踏出关雎阁半步,否则,唯你们是问!”
丫鬟们抖缩着身子进来将叶知温搀起回到了关雎阁。
“四爷。”江枫就站在关雎阁院门口,见到叶知温的样子,他就晓得自家主子没能拗过伯爷。
上前几步,江枫屏退丫鬟,亲自搀扶着体力虚弱脸色苍白的叶知温,小声说:“四爷,属下觉得苏三小姐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好,你不如就依了伯爷写下退婚书把这婚事撇清了罢。”
叶知温瞥了江枫一眼,无力张口说话。
江枫又道:“四爷一表人才,心地又好,您若真想娶妻,这金陵城排着队嫁您的姑娘多了去了,您又何必执着于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了,那树在您这儿形同枯木,她心中无四爷,便是你做得再多,又有何用?”
叶知温抿了抿干涩的唇,“你今日话这么多,舌头不想要了?”
江枫脖子一缩,旋即轻声咕哝,“若是割了属下的舌头能让四爷对苏三小姐死心,那属下一百个乐意呢!”
叶知温深吸一口气,“扶我进去!”他方才去正院时跑得太急,牵扯到伤口崩裂开,如今疼痛得更厉害了,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江枫大惊,赶紧扶着他进去,又急急忙忙找了大夫来重新包扎,一番手忙加乱下来,已过了一个时辰,叶知温的伤情勉强稳定下来,他依旧侧躺着,却是毫无睡意,眼睛一眨不眨,不知在想什么。
江枫怕他无趣,送走大夫之后便坐了过来凑近叶知温,“四爷,不如属下给您讲个故事助你入眠罢。”
“那不用。”叶知温终于动了动眼皮,“你讲的故事,我怕一睡不起。”
江枫撇撇嘴,“四爷您也太损了!”
叶知温懒得搭理他,挑了话题,“你去帮我准备准备,天一黑我就得行动。”
“什么?”江枫瞠目,“四爷您又想做什么,难不成想夜探诏狱?”
“不。”叶知温道:“我想亲自去见见清河公主。”若妤情况危急,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清河公主。
江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四爷,属下没听错罢,你你你、你竟想去见清河公主?”
“费什么话?”叶知温无力地瞪他,“让你去准备你就去,再多嘴,当心我削你!”
江枫吐了吐舌头,旋即耷拉下脸来,“您要真有力气削属下一顿,那就好了,可你现在这样子,连走路都成问题。”
“再者。”江枫越说脸色越差,“那清河公主是什么人,四爷又不是不知,您就这样去了,难道不怕……”
“乌鸦嘴!”叶知温冷嗤,“但凡是能救出若妤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你快滚,别在爷跟前晃了,看见你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