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妤勉强笑笑,“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母亲和父亲更亲,也只有你们才会是真心为我好,我若是还为一己私欲忤逆你们,那便是大逆不道,合该遭天谴。”
姚氏震惊于苏若妤的突然开朗,心中更多的却是欣喜。
这么些年,她始终没能怀上儿子,也曾数次提出给苏二老爷纳妾,都被苏二老爷拒绝了,说只要女儿孝顺,就比什么都强。苏二老爷对她的好,她从始至终都不敢遗忘分毫,因此心中更加愧疚,愈发想把苏若妤调教成名门闺秀,将来能嫁个好人家给二房长长脸,可是前些日子关于秦尧的那件事让苏若妤的名声毁了大半,坊间传闻更是版本不一,姚氏虽不知真相,但母女连心,她还是能察觉到几分的,自己这个女儿怕是早在叶知温之前就有意中人了。
这件事姚氏始终不敢在苏二老爷跟前提及,就怕他烦忧,只想着如今苏若妤安然出来了就好,待过些日子抚宁伯府上门商榷婚期就欢欢喜喜把苏若妤嫁出去,然而雪上加霜的是,苏若妤今日竟在抚宁伯夫人跟前亲自提出退婚来,抚宁伯夫人当即气得脸色都青了,站起身就走。
姚氏慌忙之中追了出去,好说歹说放了一堆软话,抚宁伯夫人还是不松口,说既然苏三小姐无意,那么抚宁伯府也高攀不起,这桩亲事就此作罢。
姚氏当时听了,险些没昏死过去。
二房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这桩婚姻遭到变故,那往后谁还敢上国公府提亲?
可抚宁伯夫人态度强硬,一口咬紧了退婚就不肯松,姚氏毫无办法,只得跑回来准备找苏若妤兴师问罪,岂料这才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苏若妤就转了性子说愿嫁,明日还愿意亲自上抚宁伯府的门赔罪,这让姚氏心中宽慰不少。
毕竟在这件事上,的确是苏若妤做得不对,去给抚宁伯夫人赔罪是理所应当的,倘若到时候赔了罪说了好话,抚宁伯夫人还是不肯原谅,那也只能说苏若妤与叶知温无缘。
苏若妤见姚氏在出神,她轻声问,“娘,你在想什么?”
姚氏面露担忧,“我是担心你过去赔罪了,抚宁伯夫人还是不肯原谅你。”
苏若妤抿唇,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向她赔罪是应该的,先把我该做的做了,该说的说了,礼数到位是首要,倘若还得不到原谅,那又再说罢。”
姚氏心疼地看着苏若妤,“儿啊,你说你绕了这么大个弯子,最终还不是得嫁入抚宁伯府,倘若你当初欣然应下,哪里还会发生被抓这事儿,想必如今早就风风光光嫁过去了。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们两家的处境都很尴尬,尤其是知温,为娘看得出来,知温那孩子对你是有意的,现如今他夹在中间,必是不好过,明日若能见到他,你可得与他说说好话。”
苏若妤点点头。
姚氏又道:“你莫嫌为娘啰嗦,天下的母亲,哪个不盼着自家儿女过得好,我也是不想你还没嫁过去就给公婆和未来夫君留下不好的印象,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在我身边的这些年,我自然极尽所能给你最好的,因为你是为娘的心头宝,待你将来嫁人了,你就得融入一个全新的家庭,夫家的日子只能是你自己过,为娘帮不了忙,到那时,你能否让婆母像为娘一样把你当成心头宝,就得凭你自己的本事了。”
苏若妤小声应下,“娘,若妤晓得了。”
见她这样听话,姚氏心中更宽慰了些,“我和你父亲不盼别的,就盼你能在夫家站稳脚跟,把日子过好,得公婆喜爱,得夫君善待,这比什么都强。”
“嗯。”苏若妤不厌其烦地颔首应下。
没多一会儿,张妈就回来了。
姚氏见她身后没人,不由蹙眉,“我不是让你去请大夫了吗?大夫呢?”
张妈道:“二夫人,三小姐伤在后背,一般的大夫也看不了,我只把三小姐的伤情与那大夫说了,让他给开了方子,又拿了些敷的药粉回来,准备亲自伺候三小姐。”
张妈这么一说,姚氏才醒神,“你不说我还没反应,方才这是急昏头了。”
言罢,看向张妈,“既然药粉已经拿回来了,你交给我便是了,我亲自给三小姐敷药。”
张妈点点头,将装有药粉的小瓷瓶放在桌上,提着药包去了厨房煎药。
姚氏关闭房门取来小瓷瓶,轻轻掀开苏若妤的后背,血液干涸的地方粘在伤口上,被姚氏这么一掀,顿时痛得苏若妤倒抽冷气。
姚氏不敢动作了,问她,“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