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道:“任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出了年即可上任了。”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可是正四品武职京官,比起从四品武职外放官,这升任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了。
老夫人面上笑开了花,连道了三个好。
柳氏一听,顿时心中涌出酸意,自己这个二伯一回来就升任了正四品大官,而自家夫君虽是正三品礼部右侍郎,可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他有升任的迹象。
正因为如此,她这个三房的正妻才会每每在苏傲玉跟前少了说话的底气,这么多年一直被苏氏死死碾压在脚下。
想到这些,柳氏谢谢瞥了一眼三老爷,见他面上乐呵呵的,明显是在为二老爷高兴,她低低哼了一声,强行扭转目光来,不愿再看,想着一会儿回了院子可得好好与三老爷说道一番。
二老爷升任这么大的事,自是引得府中众人喜滋滋的,柳氏站起来招呼着众人入席,厨房没多久就送来精致饭食,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
中饭过后没多久,厨房又送来甜点,景瑟陪坐着用了些才借故身子不适先回了暮云居。
景宛白她们几个则陪老夫人坐着,听老夫人同二老爷说了好久的话才各自散去。
因着贺姨娘来之前,右相府中所有人都没得到消息,故而贺姨娘的院子还未布置。
周姨娘回了听雪院以后,立刻吩咐了丫鬟们去把听雪院东面的留香阁收拾出来,因早前没准备,便只能挑些半新不旧的家什进去放着暂时将就。
景南晴看着丫鬟们都被周姨娘调去留香阁帮忙了,她冷冷一哼之后就开始咕哝,“别人拖家带口上门来了,你竟还这般好心,人家那般身份,万一往后扶了正,可有你好受的!”
周姨娘听到了,却装作不知,笑着道:“五小姐一个人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景南晴抬起脑袋来,大声道:“我说,你夫君都被抢了,你还巴巴上赶着讨好那个女人作甚?她那一点不值钱的年节礼物就把你给哄得不知天南地北了?”
周姨娘面上笑意顿收,眸中露出深深无奈,“贺姨娘毕竟才刚回府,又没有做出什么坏规矩的事儿,你怎么能这般数落她的不是?”
“难道我还说错了?”景南晴咬着不放,“那个女人就是虚伪,她以为用一点小小的礼物就能打发了我,就能让我对她和颜悦色?她简直做梦!”
“住嘴!”周姨娘厉喝一声,面色阴沉下来,“纵然你贵为小姐,可你毕竟只是庶出,你有什么资格去数落你父亲的侧室,更何况你自己也说了,贺姨娘那样的身份,将来被扶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你如今这样耍小性,待将来她成了二房主母,你以为自己能有多好过?”
景南晴简直不敢置信周姨娘竟敢这般教训她,她怒咬着牙,眼泪唰唰往下落,“你吼我?我已经过得够凄惨了,竟连你也吼我!”
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周姨娘在说完那些话以后心中也是后悔不已,此时见到景南晴哭,她一下慌了手脚,连忙找来帕子递给她,“五小姐,方才是姨娘不对,我不该那样吼你,你莫哭了,快擦擦泪,免得一会儿二老爷过来见了不好。”
听到周姨娘提及二老爷,景南晴这才慢慢止住哭声,她心一横,“你自己不争气,我可不能任由你的懦弱作践了我的身份,等着瞧!”
说完,景南晴就往外院跑,打算去找二老爷探探口风,没成想还没走出听雪院的院门,就见六岁的景鸣站在假山旁,绞着手指一脸委屈。
景南晴一时好奇,走过去想看看他在搞什么鬼,恰巧景鸣转过身来,见到景南晴在,他稚嫩的小脸顿时换上欣喜,张着小手臂挥舞道:“姐姐,姐姐,鸣儿的风筝落到假山上去了,你能否帮我拿下来?”
景南晴抬目一看,果然见到一个蜻蜓形状的风筝落在了假山上。
景鸣才六岁,个子小,自然够不着,但对于景南晴这样的人来说,想要拿到风筝不过是踮个脚尖的事儿。
看一眼风筝,再看一眼景鸣,景南晴忽然心思一动,她笑道:“好,我去给你拿。”
景鸣大喜,嘴里甜脆地道了一声,“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