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丝竹突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奴婢们是二夫人精挑细选来抚宁伯府照顾您的,可是这才新婚第一天,您和姑爷就闹得不愉快,这般光景,奴婢们哪里还吃得下去?”
苏若妤无奈地揉着额头,“快起来,去厨房给我拿些点心。”
丝竹闻言,破涕为笑,“是,奴婢马上就去。”
丝竹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手中多了个食盒,动作灵巧地在床头小几上一一摆开,苏若妤随意看了看,拿了一只金丝糕吃了。
见她终于肯张口吃东西,丝竹才终于放下心来,当即眉开眼笑地道:“三小姐,能否容奴婢说句话?”
苏若妤抬眼,淡淡示意,“你说。”
丝竹道:“其实外界如何传言,奴婢从来不在意,奴婢只在意自己亲眼得见的,姑爷他今日在揭盖头之前当着您的面说下的那些肺腑之言,试问这天下有几个儿郎能做到?”
苏若妤呼吸顿了顿。
丝竹继续道:“四爷必是爱惨了三小姐,那些话,奴婢不知您是否记住了,若是记住了,又不知您作何感想,但奴婢和飘絮这两个亲耳所闻的人的的确确是被感动到了,若是三小姐您能解开心结接纳他,往后必定会成为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咽下最后一口金丝糕,苏若妤神情恍惚起来。
当听到叶知温在她跟前保证说绝对没有谋害秦尧的那些话时,她是庆幸的,庆幸他不是那样的人,庆幸自己今后不用背负着仇恨与他同床共枕,但她对他,仅仅是因为误会解开而生出些许愧疚而已。
若说感情……
或许真的得像景瑟表姐说的那样靠后天培养。
拉回思绪,苏若妤道:“嗯,我知道了,你累了一天,先退下去。”
丝竹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苏若妤,最终还是悄声退了出去。
一切归为安静后,苏若妤就静静坐在床沿边。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样漫长,她数次抬头看向窗外都不见天黑,耳边隐约听得到外院酒席上的喧闹声。
转回视线望着一屋子的大红喜色,苏若妤才恍然惊觉自己是真的大婚,真的嫁人了。
从前苏颖她们几个总在耳边开玩笑说国公府所有的女儿中,她苏若妤是最骄矜的,今后便是嫁了人,也少不得要折磨夫婿一辈子。
唇边溢出淡淡冷嘲,苏若妤没想到那时的玩笑话竟一语成谶。
她与叶知温,相遇在懵懂年纪,重逢于情窦初开的岁月。
正应了那句“情深缘浅”,情深是叶知温,缘浅是叶知温与她。
夜幕来时,丝竹进来掌了灯,屋内烛火渐次亮起,刺得苏若妤微微有些不适应,她索性重新把盖头拿过来盖在头上。
丝竹笑道:“三小姐,姑爷已经为您掀过盖头了呢,不必再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