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乾面色大变,“父皇,儿臣……”
还未及说完,就被薄卿欢打断,“皇上或可细思一番,在燕山行宫这半月,所有的公卿大臣都没法与外界联络,太子即便有探子,即便晓得皇上就在燕山行宫休养,他又如何得知二皇子会选择在昨夜发动宫变从而这么及时地赶在最后一刻救了皇上?”
顾乾脸色冷下来,看向薄卿欢,“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大都督就敢断定本宫有罪?”
他咬着牙,传去漠北的那封信早就被他烧了,薄卿欢手里为何还会有?
薄卿欢微笑,“这封信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三皇子距离燕山这么近都是今早才收到确切消息赶来燕山,如今正被太子殿下的人拦在山脚。那么,太子殿下远在漠北,如果不是与二皇子有联络,你是怎么把时间算得这样准的?”
“你!”顾乾双目喷火,“简直血口喷人!”
右相出列道:“皇上,薄大都督之言不可尽信,太子殿下若真有谋反之心,昨夜又怎会在关键时刻救了圣驾?太子救驾有功,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泰和帝狐疑地眯着眼,“朕如今不想深究太子救驾的事,朕只想知道太子为何会突然点兵往燕山赶来?”
顾乾垂目,道:“父皇,儿臣昨夜就说过了,儿臣是因为收到了探子的消息。”
泰和帝眉目一凛,“你什么探子这么厉害?”
顾乾缄默。
右相忙道:“皇上,且不论太子殿下是因为何原因而来的燕山,但起码因为他的到来,成功阻止了一场宫变,先前皇上也说了,功过相抵,依老臣看,这件事或可就此揭过不提。”
薄卿欢看了景宇桓一眼,似笑非笑。
梵沉的这个岳父还真是有意思。
景宇桓被薄卿欢这个眼神一慑,连忙偏开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泰和帝心中疑窦已生,轻易消不下去,他看向顾乾的目光中狐疑越来越深。
“皇上。”薄卿欢道:“三殿下还在山下,是否让他上来?”
泰和帝摆手,“让他上来。”
薄卿欢马上吩咐人下山去传话。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顾北羽随着传话的人来到大殿,一进门就给泰和帝行了个稽首大礼,“儿臣救驾来迟,父皇恕罪。”
泰和帝垂目看下来,问:“老三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顾北羽道:“回父皇,已无大碍。”面露愧疚,“先前南北两城兵马司的人包围了皇宫,儿臣没法得到外界的消息,不知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今早姗姗来迟,实在惭愧。”
顾北羽原就是被泰和帝变相软禁在皇宫里的,但也仅仅是变相,泰和帝并未曾放言说禁止他出宫,因此顾北羽听到消息后急忙出现在燕山不足为奇。
想到之前顾北羽为自己挡剑的情形,泰和帝眼神不由自主就软了下来,现今看来,当日主使行刺的人根本不是顾北羽,而是已经死了的二皇子顾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