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夫人冷哼,“休要口出狂言!老身何时得见过你!”
景太淑妃见状,已然明白母亲的意思是打算弃车保帅了,她死死盯着聂双双,脸色难看,“聂氏,你胡说什么,当初是哀家让你入的贤王府,与哀家的母亲有何干系,你若胆敢再污蔑一句,这构陷朝廷一品诰命太夫人的罪名,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聂双双赤红着眸,四下扫了一眼,恰见的都是一双双冷眼。
这一刻,她才猛然警醒过来,自己从来都只是景老夫人和景太淑妃对付苏颖的一颗棋子,她若是能成功,将来就还有贤王侧妃之位等着,甚至当上王妃也有可能,但她早早就败了,那她这条命便是贱命,景老夫人和景太淑妃想如何践踏,还不是她们母女一句话的事儿。
谁让人家身份尊贵呢?不管是身为一品诰命太夫人的景老夫人还是身为先帝宠妃的景太淑妃,不论是谁,都不是她聂双双惹得起的。
如今人家母女一口否认之前对她说过的话,景老夫人甚至否认见过她,她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聂双双满脸绝望,只能向顾北羽投去求助的目光,“殿下,求殿下帮妾身说句话,妾身……”
“聂双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北羽冷声打断,“事已至此,你还想让本王为你求情?痴人说梦!唆使皇上爬那么高摘枇杷摔下来受了惊吓,如今又出言污蔑本王的母妃和外祖母,简直死有余辜!”
聂双双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苏颖步步紧逼,“别忘了,你当时说自己受了景老夫人和景太淑妃唆使的时候,摄政王就在现场,如今才想起来要否认?怕是晚了!”
苏颖的眼神森冷而锐利,扎得聂双双心如死灰。
薄卿欢挑了挑眉。
景太淑妃见聂双双被逼入绝境,生怕她一会儿把自己与母亲的那些密谋捅出来,马上抓住机会就使劲抨击,“皇上,太皇太后,薄大都督,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哀家和我那年迈的母亲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这般诬陷,薄大都督若是不定个罪名,哀家不服!”
一直没说话的太皇太后安抚完小曾孙,这才垂眼看过来。
其实这种事孰真孰假孰是孰非,她在后宫斗了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穿,无非是景老夫人想利用一个小丫头来挑唆贤王与贤王妃的关系继而间接与她那位死对头晋国公夫人斗,如今事情败露倒打一耙罢了。
太皇太后心知肚明,但她并不打算挑破,说来说去,这都是景氏和苏氏早年因为苏乐瑶的死而结下的仇怨,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纵然她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遇到这种事也不可能过分偏颇哪一边,毕竟后宫争斗关系着前朝命脉,一边是文官之首右相府,一边是战功赫赫的晋国公府,偏哪一边都不对。
既然景太淑妃和景老夫人都想不动声色地弄死聂双双以了结此事,那她也没必要去过分挑明事实给那二人没脸,顺了她们母女的意便是。
清了清嗓子,太皇太后道:“有这么多证人能证明聂氏污蔑构陷景太淑妃和景老夫人,那么哀家认为此案可以结束了。”
太皇太后这是在变相提醒薄卿欢,没必要再往下深究,这种事一旦把真相扯出来,丢脸得很。
薄卿欢还是头一次审理这种小案子,是非曲直,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只不过,上位者都说了不能继续审下去,那他也乐得清闲。
再次一拍惊堂木,薄卿欢断言,“罪妇聂氏,唆使皇上爬高心怀不轨,后污蔑构陷当朝一品太夫人和太淑妃,罪加一等,判刑腰斩,三日后处决!”
“不——”薄卿欢话音才落下,聂双双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来,泪眼婆娑地看着顾北羽,“殿下……殿下救救妾身,妾身再也不敢了!”
她此时又悔又恨。
悔早前不该嘴贱同意小皇帝去爬高摘枇杷,悔自己低估了小皇帝,以为这就是个两岁的小傻子,谁曾想比传言更腹黑,小小年纪就有心机,实在可怕。
小皇帝只是受了惊吓,而她却被尿了一脸,如今有罪过的却是她!
她更恨,恨景老夫人和景太淑妃这对蛇蝎母女,利用她的时候,什么好处都给她,甚至还帮她安顿好了乡下的母亲和弟弟,如今见事情败露,态度马上就来了个大转弯,母女俩一唱一和将她推入死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