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以平的声音平静中多了几分儒雅,他总是笑,声音中常常裹着笑意。
言漠就截然相反了,他的声音大多数时候都是冷漠的,无波无澜,常常不带一丝杂质。
童谣扭头,目光不期然的和门口的男人撞上,男人眸光深似海,就那么一瞬不眨地看着自己。
童谣瞬间就坠入了他的眸色深深里,她僵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言漠却没再看她,他视线往下滑,落在童谣和言以平牵在一起的手腕。
他几不可查的抿了抿嘴角。
言漠突然想起白天的时候,童谣放狠话说要找男人,他以为童谣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真找了一个,还一起来了会所。
最重要的是,这个居然还是言以平。
言漠黑眸往下沉,他胸腔里闷着一股火,唇线绷直,他目光在两人相牵的手臂停了数秒,随后目光往上带,视线悠悠然地和童谣对上。
童谣试图抽回手臂,可言以平就是没放手,她眼角往下耷拉,想解释,“言漠哥哥……”
言以平再次把童谣往自己身边拉,同时抢先一步开口,他看着言漠笑着问:“小漠,你也在这里,也太巧了吧。”
童谣几乎贴在言以平怀里,言漠气极反笑,他难得牵了牵嘴角,露出一点笑,“是挺巧的。”
言以平略微颔首。
艳荟这地方能来的非富即贵,有钱有情调的都喜欢来这边谈事情。可言漠一个大学生,出现在这里确实有点意外了。
因为如果是他们公子哥要吃喝玩乐,有比艳荟好千倍百倍的去处。
言漠虽然是言毅的外孙,可在言氏连个挂名的职务都没有,没有人会找他谈事情。
言以平无比清楚,言漠在言家一无所有,言毅更是不疼爱,不然言毅也不会对他的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言以平忍不往包厢里看了眼,含着笑,故作轻松地问:“约了人见面?哪家的老总啊?”
言以平的言外之意,言漠不会很清楚,他没再看童谣,侧眸向后看了眼。
紧跟着身后便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你西装外套落在沙发上了。”
何寻走上前,站在言漠身侧,她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臂弯更是挂着男人的黑色西装外套。
言漠倒是没看何寻,他眸色深邃,看向言以平,他再次笑,“小叔误会了,我约的是女人。”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一语落下,手臂轻轻搭上何寻腰侧,随后眉端轻挑,语调清冽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言以平神色明显轻松了不少,他又笑,拉着童谣往旁边退了一步,“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言以平意味深长地挑眉,他余光瞥了眼童谣,再看了眼言漠身边的何寻,他轻咳了声,带着点暧昧地感慨:“小漠,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
言漠没说话。
何寻却害羞地低下头。
言以平扭头看向童谣,“谣谣,你觉得呢,小漠的女朋友很漂亮吧?”
童谣整个人僵在原地,她没敢看言漠,余光却不自觉地飘去何寻身上。
是很漂亮,不仅漂亮,看起来成熟又干练,和她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
童谣忽然也就明白了,言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
童谣指甲扣着手心,她鼓足勇气看向言漠,点头道:“很漂亮,和言漠哥哥很配。”
言漠目光紧紧攫住童谣,女孩半个身子依旧依偎在言以平怀里,两人的手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分开过。
童谣视线开始闪烁,她躲避言漠的视线。
言漠心底冷哼了声,他对着童谣说:“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
童谣心口仿佛被剜了一刀。
言漠却直接绕过童谣往外走,没一会就上了电梯,彻底没了人影。
*
走廊上只剩下童谣和言以平。
言漠一走,童谣心里空荡荡的,她后知后觉察觉到手腕上的疼痛,童谣就是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了情绪。
童谣挣扎地说:“你放手……”
言以平这次倒是没故意为难,他很快的放手,甚至还绅士地后退了一步,他察觉到童谣的情绪,及时地转移话题,“脸还疼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童谣心思跟着言漠飞走,脑海里全是言漠和何寻的一幕幕,她眼眶发热,却逼自己不哭出来,她埋头往前走,“我想回家了。”
言以平突然读懂童谣了,他心里竟也有些不好受,脸上却勉强维持着笑意,他跟上去,走在童谣旁边,“我送你回去。”
……
五分钟后,艳荟门口。
言以平去开车了还没回来,童谣蹲在马路牙子上发呆。
童谣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更是闷闷地难受,她怎么也没想到当时林乐乐在大礼堂说的话会变成现实。
童谣越发地心里酸楚,她吸了吸鼻子,忍下想要哭的冲动,左手扶着电线杆从马路边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