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漠学医,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他也知道,言漠学医遭到了言毅的极力反对,他不止一次看到言毅因为这事和言漠吵得不可开支。
傅苏言倒是也明白,言毅肯定不是真的讨厌言漠,只是两人性格都太强,没人肯先低头,才会像现在这么水火不容。
不过言漠的字倒是端正,一笔一划,风骨极佳。
傅苏言不由感慨:“你的字还挺好看的。”
他难得夸张。
言漠眸光顿了顿,再次开口,语气有点低,“我爸教的,我只学了点皮毛。”
傅苏言第一次听到言漠提起周琛。
他也认识周琛,总是穿着白色的衣服,踩着白色球鞋,有点跛脚,可整个人像是诗书里走出来的。
他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写的东西却不畅销,是个穷作家。
言毅口中,没出息的东西。
傅苏言适可而止,他知道周琛是言漠的禁忌,他不再往下谈,“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傅苏言简单的寒暄了一下。
他知道周琛去世后,言漠的母亲言清一直住在临市,周琛的老家。
言漠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不自觉恍惚了下,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自嘲地抿了下嘴角,然后抬头,看着傅苏言,他开口,声音低而缓:“挺好的,就是都快不记得我是谁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不断地下去。
言漠说话的时候,傅苏言刚好回了个短信,只听到一句“都挺好”,最后的几个字没听清,他低低“嗯”了声,略带疑惑地看了眼言漠。
言漠神色恢复如常,他语气淡然,“她挺好的。”
言漠话语顿了下,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挑开,开门见山地说:“苏言哥,我喜欢谣谣,你给我点时间。”
他不再遮遮掩掩,坦然承认自己对童谣的感情。
言漠也无法再隐忍。
昨天看到的历历在目。
他无法忍受童谣和别的男人亲近,他害怕看到两人越走越远。
言漠在今天之前还能忍,他能忍着内心的蠢蠢欲动,他可以理性,冰冷的把心爱的女孩推开。
今可早的画面却深深刺激了他。
他宿醉醒来,胃里翻山倒海的难受,他艰难地想要翻身,却发现的右边身子重重地压着什么,他动不了。
言漠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的画面映入眼帘,他整个人傻住了。
童谣睡姿很霸道,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像个树袋熊一样半挂在他身上。
女孩睡颜安静,皮肤细腻白皙,秀眉淡淡弯弯,唇瓣淡淡抿着,呼吸浅浅,安安静静地枕在他怀里。
言漠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
他仿佛被什么击中,整个灵魂都在震荡。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进来,金色的光线洒在粉色的床单上,柔柔地笼罩着身边的人。
眼前的画面,美的不可思议。
清晨,睁开眼,他的女孩和阳光同在。
言漠突然就想不顾一切了。
既然童谣喜欢他,他为什么要推开呢,哪怕全世界都反对,哪怕他配不上,哪怕她值得更好的,那又如何呢?
即使最后玉石俱焚,但至少曾经拥有,不是吗?
言漠其实骗了童谣。
他今天并没有上课,他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在童谣醒来的半个小时前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出门买午饭。
中途他给言清打了个电话。
他突然很想问问自己的母亲,她后悔吗?后悔当初选择周琛吗,又是否后悔当初的一腔孤勇呢……
……
傅苏言没回答,他起身,往门口走去。
言漠斩断思绪,他紧跟着走上前,堵在傅苏言跟前,他重复道:“给我点时间。”
两个男人差不多高,同样外形出色,站在一起赏心悦目。
目光对视,谁也不输气势。
傅苏言眸光沉了三分,他说:“言漠,这种话你应该对童谣说,问她愿不愿给你时间,而不是问我,我不会代替童谣做决定。”
他刻意一顿,看着言漠清淡道:昨天和言以平在酒局遇到,他也问我可不可以追谣谣,我的回答也是一样,我没有替童谣做选择的权利,我只负责保证我的妹妹有选择一切的底气,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去爱,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要给她的东西。所以,你和言以平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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