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琪问:「背不动啦?」
「倒也不是,」陆霆轻轻吁出一口气看她,「昨晚你说得对,我应当保持些体力来帮你做活儿。现在,我需要一点动力。」
林悦琪从兜里掏出一颗软糖,剥开糖纸往他嘴里塞:「补充一下糖分,再坚持下,马上到家了。」
男人并未把她递来的糖咬进嘴里,而是用唇齿衔住。趁着林悦琪不注意,立刻俯身下去,吻住她的嘴,用舌将软糖推进她的嘴里。
林悦琪猝不及防,瞪着一双眼睛看他。
「喂我。」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陆霆背着背篓站在山道上耍流氓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滑稽帅。她踮起脚,扯住陆霆一双耳朵,又吻住他,这次用嘴把糖送进了陆霆嘴里。
两人在山道上就这么忘我的吻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有老人的「咳嗽声」。
林悦琪睁开眼,赫然看见陆霆身后已经站了两名担着粪桶回家的老人。她吓得一缩脖子,立刻拉着陆霆侧身,给他们让路。给两位老人让路时,她还不忘捂着自己的红彤彤的脸。
两位大爷从她身边经过,笑嘻嘻说:「琪娃子回来了啊,这是你老公嗖?」
此时此刻,林悦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捂着脸点点头。
凭借村里传八卦的速度,估摸着很快,她和陆霆在这里偷偷亲嘴的事,就会传遍十里八乡了。
等两位老人走了好远,陆霆才问:「琪娃子?你小名?」
「什么小名,这是老年人对小辈的亲昵称呼。」
陆霆见她一张脸都红透,忍不住又调侃说:「今晚我们开着灯,我想看看,晚上『吃糖』你是否也会脸红。」
「陆霆!」林悦琪攥紧拳头吼道:「你流氓!」
「对老婆流氓,合理合法。我堂堂干成集团CEO,在这里帮你背红薯,难道,你不该给我一点实质性的奖励?」
「吃糖不是奖励吗?」
陆霆笑得很有深意:「深入吃糖算是奖励。」
……
结果到了晚上入睡时,林悦琪惊讶地发现,自己床头柜上多了一盘糖,约莫百来颗。
她:「…………」这死男人,真的不怕蛀牙吗?
按照过年传统,今晚团年夜后要守岁。
外面鞭炮声震天响,吵得人压根也没任何睡意。陆霆剥了一颗糖,衔在嘴里,朝林悦琪凑过去。
看着男人突然凑过来的那张脸,林悦琪把脸撇开,推了他一把。昨晚的「糖」他可没吃够,禁欲这么多年,一朝解禁,他都恨不得,每一夜都多吃几口。
林悦琪见男人可怜巴巴望着她,一心软,用嘴接过了他递来的糖。
结果这一接,直接导致,这一夜被陆霆折腾数次。
漫画诚不欺她,霸道总裁的持久度比南孚电池还要长。第二天她就把陆霆的微信备注,改成了「陆南孚」。
——
过完年后,林悦琪就和陆霆搬回了陆家老宅。老爷子也没再出国,也留在国内,他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等孙女放学回家,亲自给她辅导功课,给她念睡前小故事。
一家四口,同住一个屋檐,平日生活里细碎的小温馨,总会让陆霆觉得有些不真实。
三月左右,春暖花开,林悦琪进组拍摄电影《大唐女将樊梨花》。拍摄这部电影,林悦琪整整用了三个月时间,特意去新疆拍摄,回来后,一身伤和瘦了不说,整个人都晒黑了一圈。
林悦琪只在家待了一个月,养好伤后,立刻又去拍摄另外一部电视剧。电视剧拍摄的时间略长一些,她拍完这部戏就又是年底,团姐儿也跳级去了二年级,与宋慕同班。
十一月底,林悦琪在电视剧的杀青宴上直接晕倒,被送往医院,却被告知有了身孕。
当晚,陆霆就从外地飞回A市,赶往医院去看林悦琪。见她又瘦一圈,眼泪都汲在眼眶里打旋儿。这天晚上,他抱着林悦琪入睡,既不敢太使劲儿抱她,又把一撒手孩子从她肚子里飞走了。
这一胎於他而言是不同的,他也想用这一次来弥补她怀团团时,自己却不在身边的遗憾。
林悦琪缩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说:「老陆,你说肚子里这个,叫个什么名儿合适?」
陆霆想了一阵,说:「如果是女孩,就叫陆念,男孩,就叫陆念齐。无论男女,小名儿都叫十一。」
「十一?」
陆霆见她不明白,又解释说:「现在是十一月。」
「你怎么给孩子取小名这么随意……嫌弃。」
陆霆反问:「那,团团这名是何来意?」
林悦琪想了一下,才说:「大概是因为我睡觉的时候总喜欢缩成一团,所以姑妈给她取了个小名团团。」
「对了,有两件事我要告诉你。」
「嗯?团姐又想跳级了?」
陆霆眼睛里情绪深沉,非常严肃地陈诉着这两件事:「第一件事,婚礼我已经筹备地差不多,你的婚纱、首饰,也都备好,过几天等你身体好些,我带你去试。第二件事,关於乐萧那个女儿。」
「乐萧的女儿她怎么了?」
陆霆把乐萧女儿得到系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在那小女孩身边安插经纪人的事,也悉数告知。
「这个女孩已经改名为庄柔,她虽得到系统,却并没有什么作为。只是最近,她也跳级,去了团团和宋慕的学校。」
「按理来说,她得到的系统,应该是最厉害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做的什么打算。」林悦琪忧心忡忡地吐了口气说:「她毕竟有一个成人的灵魂,我担心她对团姐和宋慕不利。」
「这一点,我已经考虑到,所以往团团班里安排了三名老师,时刻监督着几个小孩的动静。那姑娘想去团团和宋慕的班,被我拦住了。」
林悦琪点头说:「还好团姐的梦境有预示,否则现在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这一年内,就算林悦琪和陆霆不在家,就算他们工作再忙,也都会和团团每天视频一个小时,了解她在学校的生活琐碎。虽然父母经常不在家,可团团却觉得他们每天都陪在自己身边似的。
团团快七岁,懂得也逐渐多起来。她和宋慕都是天才型选手,她为了能和宋慕同班,跳级到二年级。而宋慕为了和她同班,特意克制住跳级的冲动。
两人这年龄,还不懂什么爱情,可却觉得以后不能没有彼此。
这天下午放学时,改名为庄柔的刘雪在校门口看见这两人手牵手上了同一辆车。她看着两个幼稚的小孩,嗤之以鼻。她来这所学校,是打算从小开始谋划。
她汲取了前世的经验后,这一次她打算不争不抢。
前世,宋慕从小学到高中,都是第一名。可谓是天之骄子。而陆君怡总是紧追在他后面,是第二名。
她知道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打算慢慢来,拉长战线。等到了初中以后,她会把成绩往上提,介於陆君怡与宋慕之间,让宋慕注意到她。
以她快穿的经验,她认为男人这种生物,都是得不到的最香甜。因此,她打算用初中和高中的时间在他那里刷够存在感,等进了娱乐圈,宋慕成为大导演,他们合作拍剧时,她再想办法魅惑他。
她就不信,长达十几年的铺垫,到了那日,宋慕不会爆发。
至於陆君怡,她这辈子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只要她以后攻略了男主男二,陆君怡也就不算个什么东西了。
——
林悦琪和陆霆的结婚地点定在马拉岛,亲朋好友请得不多,不超过八十人。
由於整座岛都是封闭的,外界媒体压根拍不到他们婚礼全过程,可谓是宇宙级保密婚礼了。
婚礼当天,小可和姜沐橙担任林悦琪的伴娘。
林悦琪穿着婚纱坐在床上,等新郎来接。陆霆带着伴郎黎行来「抢」新娘,直接被姜沐橙和小可、团团堵在了门口。
小可、团团几乎同时展开双臂,姜沐橙也学着她们,展开双臂堵门,不让新郎大军杀进去。就在这时候,陆霆直接把小胖妞抱起来,塞进了身后保镖怀里,而黎行则直接把姜沐橙按在了墙上亲。
一时间,迎亲队伍沸闹不止,热闹非凡。
眼见团团和姜沐橙「阵亡」,小可对上陆霆那双眼睛时,立刻就怂了,给他让路。
陆霆推门进入,堂而皇之走到新娘跟前,把新娘抱起来往山上走。
婚礼现场在山上,现场布置得唯美梦幻。
鲜花布置的花台靠着悬崖,宾客们坐的地方,不仅可以看见新人宣誓,也可以看见悬崖之下的蔚蓝大海。
陆霆就这么抱着林悦琪走了两公里,上山后,沿着红毯,在亲朋友好的注视下,走上了高台。一对新人牵手而立,交换戒指,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宣誓。
到了新人互相表白的环节。
当着亲朋好友的面,林悦琪也不知道要对陆霆说什么,只红着脸,娇滴滴地说了声:「陆霆,我喜欢你。」
陆霆看着她,握着话筒说:「我也是。」
林悦琪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她想看看,「陆南孚」同志能说出什么土味表白。
他握紧了话筒,看盯着她一双眼睛,很认真的说:「林悦琪。」
「嗯?」
「你努力生活的样子很美,你疼爱家人的样子也很美。你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却是唯一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我以前觉得,人在生活走一遭,应该有更高更大的成就,名垂青史,才是最完美。可现在我却认为,能和家人平淡一生,与所爱之人相守到老,这才是人世最完美。」
「从前我贪恋生命,是因为还未达成的工作成就。现在我贪恋生命,是因为这人间还有你和孩子。我希望余生的每一天,都有你陪伴。」
「前些日子我总做梦,梦见你比我先死去,我看着你那冰冷墓碑,难过至极。那种油锅烹心的滋味儿,我不想再感受第二次。这些天,我心里总自私地想,希望你在我后面死去,让你也守着我的墓碑,感受一番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儿,好好哭一场,这才公平。可我转念又一想,如果你难受极了,我却不能拥抱你,你该有多孤独,多难受。所以,我做了个折中的愿望,希望百年归老,我们能在同一天离开这世界,最好是拥抱着离开,没有任何痛苦。」
「这样你不会难过,我也不必难过。你说,我这个愿望,好不好?」
林悦琪泪流满面,妆容都哭花,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台下的人也都在抹眼泪。虽然新人在台上说着「死」这个不吉利字眼,可宾客们却感受到了那种真诚的爱意表达。
团团也搓着眼睛哭,仿佛也想到了时常做的那个梦。
原来,不仅是她,就连爸爸也会梦见妈妈的墓碑。她「哇哇」哭着,宋慕给她递手帕,摸着她小脑袋说:「团团,别难过,都是梦罢了。这里,才是真的世界呀。」
团团满脸湿润看他,眨巴眨巴眼睛:「慕慕,以后你会娶我吗?」
宋慕一如既往地装高冷,轻咳一声:「你又在说什么废话?」
团团以为慕慕会想爸爸对妈妈说话那样,深情款款,然鹅并没有。她气呼呼地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台上,林悦琪哭过之后,哽咽道:「好。」
她的声音稍作停顿,继续说:「陆霆,这辈子我都会好好活着,为了你和团团,以及十一。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高过我的生命,我的家人。」
陆霆吻了一下她的手,从工作人员取过手帕,给她抆眼泪。笑她:「瞧你,结个婚哭什么,失态。」
台下的人笑出声,林悦琪也笑出声。
就在这时,悬崖边出现了彩虹桥。彩虹横跨在两座悬崖之间,形成了一座彩虹桥。白鸥绕着虹桥盘旋,温暖的阳光烘托着这片海域。
陆霆适时地抱住她,贴着她的发顶,低声说:「上辈子,没来得及爱你。这辈子虽然冲了些,却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