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佩兹欲尽早结束:“遗产分割也走正常流程,孩子们成年之后……”
焦点转移,晚栀兀自神游,回想进来时的情景,被拦在外面的奚扬从从容容、双手摊开,身影交错时她听到若有若无的气音:“see?”
“宋凌菲认罪了。”许褚进来,给正粉饰太平的收尾一记清脆的耳光。
她一直觉得宋凌菲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任何危及自身的必将清除。
直到离开,晚栀都百思不得其解。
“晚栀我的乖孩子。”朦胧间被温暖的怀抱包裹,“回去好好睡一觉。”
她用力回抱:“嗯。”
洛佩兹松开她,朝兰洛兰瑟道:“你们聊聊,我在车上等你们。”
几人静默半晌后倒是兰瑟先笑了:“对不起。”爽朗的笑一如既往。
“嗯?”室外的日头正高,晚栀用手遮住刺眼的光。
兰洛一边解释道:“是兰德家族的一位搞不清楚状况的长辈挑起来的。他一直对遗产分割有意见。”
“没事,我一开始接近你也不怀好意。”晚栀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冬日的太阳偶尔也能晒得人焦灼。
“还是要对不起。”兰洛示意她树荫底下的长椅,“那时候无视了你的求救。”
晚栀一愣:“……哦。”提起她一直努力遗忘的那几年,她缓缓摇头:“不碍事儿。”
原来还是有过很多次求救的。
尽管关系尴尬,但兰瑟很喜欢她这几面之缘的姐姐,儿时最后一次见面,晚栀出于对洛佩兹此前婚礼上的意外,对他们都避而远之。
最后变成一出略血腥的闹剧:
“姐姐姐姐,你别不开心。”磕伤的乳牙被强硬地摘下,“你喜欢的虎牙,送给你。”
所有能解决问题的人都想过一遍,给他们写信,她真的也走投无路了吧。
很久一段时间,兰洛出于对弟弟的爱护,怕晚栀会教坏兰瑟,便对那些求救的信件置之不理。
此去经年,没有必要了。
不过是个荒谬的环,又从何说起,没必要的。
远处走来一位少年,三人看过去,兰洛帅气地跟她道别:“拜拜。”
晚栀坐在长椅上身形未动,朝他们挥手:“再见。”
奚扬走到她面前时,几米开外的兰瑟还不忘回头,固执的大眼睛有着稚气未脱的莽撞:“下次见了。”
她正笑着点头:“嗯。”
“怎么不在大厅等?”奚扬递给她一瓶饮料,原本巧笑倩兮的少女抬头,眯眼看着逆光下的少年,拧开瓶子倒头就喝,天鹅般的长颈扬起,已然另一幅洒脱神色。
“像不像你?”眼神里的沉静像是极度疲惫之后,颓然的清醒。
奚扬坐在她旁边轻抚她的眼睑,这一次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闭上。
他放下手没回答,静静听后面的话。
果味饮料下,少女的声息都变得清幽:“无所不用其极,又徒劳无功。”
他们彼此足够了解,所以知道怎么有力地刺伤对方。
奚扬终于看过来,目光沉静,犹如一潭死水。
不对,幽谭之下总有暗流涌动:“什么时候听到的?”
晚栀低笑,很巧妙的问答,直接跳过封闭式问题。
“这不过是场游戏。”
it's just a game.e on.
医院的原话被复述,他没否认,却像复盘的围棋手:“那怎么还跟我回家。”
她看着川流不息的马路:“看你有多坏。”
“我?”奚扬靠在长椅上舒展身体:“先不说你算在我头上这事儿多离谱,我爷爷也没做什么。”
“只是把我们摆在一起,然后好好观赏这场游戏?”她说到后面,连嘲讽都惨淡不少。
垂涎遗产分割的兰德家族长辈,风声鹤唳的幸存者们,维系集团利益的管理人……还有哪些没想到?
哦,最后这个结局,她又是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宋凌菲。”奚扬不知为何比往日多话起来,“对外你‘进去’那么久,肯定会有很多猜测,我想对于‘输给你’这件事,她是不容许发生的,包括所谓的磊落。”
他头头是道分析的神态,冷漠得可怕:“心虚作祟,而已。”
“你看,我什么都没做。”
看,他还什么都没做。
晚栀未置一词,内心仍震动于宋凌菲选择“磊落认罪”的可能中。
尽管家族三分之一从政的宋家,估计不会让宋凌菲有事。
“每个人收到欲望驱使,我爷爷什么也没做。”
她用指甲抠着饮料盖子:“你爷爷开始的这场‘游戏’,不是吗?”
奚扬周身泛起防备的疏离:“所以你要算到我头上?”
“这场游戏里,你是什么角色呢?”晚栀如孩童般天真地歪头,“救世主?”
一时间,悠闲看客变成戏中人。
“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吗?”他的眼神有点阴郁,“我们是同类。”
奚扬也像对待孩童那样抚摸她的额头:“怕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额头抚慰的温暖,像是真的回到小时候,她却瞬间亮起浑身的刺,“说不定连我美国机票都准备好了呢,我应该感恩。”
晚栀自顾自喝饮料,瓶子快见底也浑然未觉。
“不我应该问,痛快吗?”
正欲否认的晚栀愣在他双眼的洞悉里,奚扬双手捧着她的脸,“装得很辛苦吧?”
内心的恐惧与其说是对生命消逝的恐惧,倒不如说是对她自己,从亲手报复中获取愉悦和享受的自己的恐惧。
马路正堵车,到处都是烦躁的喇叭声,奚扬看着被迫停滞的车流道:“人命这东西,一旦沾上就是不归路。”
晚栀看过去,竟然有种阅尽人间百态的沧桑。
如果忽略他眼底的睥睨众生的话。
原来是将一切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野兽啊。
“要说虚伪谁比得过你啊。”晚栀脸上的笑甜美到恶毒,“你为什么能这么养尊处优?不管你有多厌恶,你所拥有的不过都仰仗于你的家族,”
欲走的身影被强硬拉住,她悠悠转身,气焰未散,眼里的戏谑灼人:“你当然还可以有很多招,以你现在的势力。”
尽管双眼通红,他勾起嘴角松手,又恢复往常独善其身的矜贵样儿:“我只想说,你妈妈到底知不知道,你不好奇?”
听到那不能提的两个字短暂地瞳孔收缩,晚栀拍了拍衣袖:“你以为你是谁啊。”冷漠的语气灼人,她快意地看着黑眸里涌动的暗流变成一潭死水。
是与不是很重要吗?她都不会放过自己的啊。
她是孤独的,和奚扬一样孤独,所以会彼此吸引。
不过狼与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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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架空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