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外套脱下,里面松松垮穿了件白毛衣,长发用小手串松松地扎着,他低头看着菩提子一圈一圈,仿佛能闻到发间的木质香。
颀长的身躯随意靠在料理台旁,晚栀注意到他换了一身黑t:“谁去找过你?”
她正翻箱倒柜地找勺子,闻言一阵无奈:“为什么一定有谁找我?”
“好吧,最近有没有遇到谁?”长臂一伸,从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餐具,“这里。”
“没有。”她下意识摇头,他这么说,一定是他们都认识的人,晚栀忽然想到:“叶欣学姐?”
得到不意外的名字,奚扬像是自言自语:“看样子她还很闲。”
晚栀抓到重点:“你是说,她是专门找我的?”
他不置可否,摆弄着面包机。
她以为是冲着cherry来的,不知道又是谁做了谁的棋子。
上空秀,她跟cherry在这里作别。
“虞同学。”
“学姐?”
闲聊几句,cherry和她并不对付,所以只晚栀和同行的另一位友人搭腔。
话题扯回来,叶欣递过来一张名片:“刚刚听到你们想去刺青?可以去这里。”友人欣喜接过,撺掇她陪着一起参考。
cherry目不斜视地催着离开,本就不熟,在话题聊干之前叶欣也识相地道别。
“给了吗?”身形窈窕的女人凑到叶欣跟前。
叶欣点头:“她朋友很感兴趣。”
“那就好。”
“不过那里的刺青没有作用。”
“店主。”撩起一头靓丽的短发,这位代号为c的女士补充道:“不过,像你这种标记也不是想要就能要的。”
“我以为我跟奚晟分手就没事了。”叶欣低头看着手中的香槟,眼睫毛垂下一排阴影,玻璃光泽的唇笑着自嘲,“天真。”经过标记的人,脱不了干系的。
“合作愉快。”深紫的猫眼美甲闪烁着神秘的光泽欲与她碰杯。
叶欣她们两人离去的方向举杯:“surprise!”
翌日
“这个可以帮你。”
“然后成为真正的瘾君子?”
晚栀费力爬过进阳台的时候,奚扬正卸掉来人一只胳膊,擦了擦t恤粘上的口红:“别告诉我你爬了阳台。”
“这是?”紧身工装连体裤的女子狼狈地趴在地上。
“我动起手来男女不忌的。”他若无其事地碾过流光溢彩的美甲,针剂不受控地滚落在地,凉薄的唇讽刺地掀起,“你也知道,c,我现在自制力底下。”
十指连心深吸一口气,忍住手部剧烈的疼痛:“是我逾越了。”
晚栀隔着卧室,对着客厅:“所以,你给她开门了?”
前一天称得上不欢而散。
锅里的粥烧得发焦,两位当事人都视若无睹。
她手里捏着几个纸包,他们都知道,里面是可疑粉末。
他一脸灰败,嘴角再度绷起:“所以一定你不能在。”
当天晚上,晚栀联系了一位故人。
“怎么想起我这个老同学?”
“因为只有你人傻钱多。”
“债见!”胡乱调侃之后徐成蹊一瞬安静下来,“奚扬那家伙?”
“嗯。”
金钱的力量是强大的,尤其是资本主义社会,两倍租金立刻到手,房东几乎想也没想就把合同签了。
解围的意思太明显,奚扬望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晚栀松开脚:“你走吧。”
她仿佛一轮皎月,照尽了他所有丑恶。
被毫不留情碾压的手渗着血瞥了晚栀一眼,干练地立起:“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滚,c。”他踢开一地狼藉的路障,关上房门时回眸的眼锋凌厉,“这是命令。”
修长的身影越过晚栀一路走到阳台,看到打开的小门松了口气。
出了公回拨未接来电,接电话的女人语气轻松:“怎么样。”
“能怎么样。”红唇自嘲勾起,“还在旧金山。”
答话的变成低沉的男声:“干得漂亮,c。”
卧室里晚栀看着他沉闷地冲进浴室,浑身水汽地出来换上纯色的衬衫。
纽扣系到顶的时候,晚栀轻舔苦涩的唇:“徐成蹊。”
“我知道。”暗哑的尾音消失在干燥的双唇间,温暖的手掌拉过她的后劲靠近。
久违的接吻依旧自然而绵密,柔软的唇舌交流是坦然的,所有的解释都在深刻的湿吻里,身体也不自觉极度紧贴,拥抱彼此的任何温度。
“叮——”
自动答录机突然响起。
“今晚本家有清算,下午奚晟有交易,今天的监控人是the nine。”
几秒钟便挂断。
“准备好了吗?”敲门声和“删除”几乎是同时的。
美人对镜描眉,水润的眼透过镜子凝望绅士般优雅的男人。
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偏偏开口就是地狱:“这次的对象喜欢红裙。”
凹凸有致的身躯当着他面换上,诱人的唇勾起:“走吧。”
步履款款,走向又一名男士的床榻,红色高跟鞋衬托脚踝的刺青,妖娆又凶狠。
小九?
晚栀无声念到。
“容易晕车吗?”奚扬在衣柜里找出件小一点的厚外套给她套上。
墨绿的派克服穿在晚栀身上变成oversize风格:“要走吗?这里不能呆?”
“你得跟我一起了。”或许,她和他是注定一起的。
“当然。”克制的吻落下,短暂回应她。
奚扬穿上连帽外套,胡乱地拿毛巾擦干头发:“走吧。”
他随意将毛巾扔进垃圾桶,快步离开,晚栀连忙给他拉上帽子。
“嘭!”黑色大门关上,走得毫不犹豫。
门口的垃圾桶里,被遗弃的毛巾里滚落出一支针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