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先是吃惊地张大嘴巴,继而怒道:“我哪里有男人,我还没结婚呢,你以为我多大?我不过是不小心罢了,我怎么推不动?……”
郭拙诚这才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来,发现她除了黑一点,皮肤粗糙一点,还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脸上的黑和皮肤粗糙都是因为长年劳作而留下的。
他说了一声对不起,接过湿漉漉的背心下塘去了。
女孩倒不知道如何说话了,觉得自己刚才发火实在没必要,人家只是误解了而已,谁叫自己的脸这么黑呢,还有胸脯那里那么大呢,哪个不熟悉的人看了自己也以为自己年纪大。
想到这里,她又生气了:“哼!原以为你是好人,原来也是登徒子!肯定是看了我的胸脯就以为我是妇女了。”她气鼓鼓地甩了一下手,几步冲到马路上,吃力地推着板车朝前走着,推车的度明显太快,一看就是赌气。
可惜没有人看,她赌气算是白赌了。
郭拙诚理都没有理她,他正忙于善后呢:先从行李袋里拿出毛巾,用塘水将全身用力擦了一遍,然后洗干净背心和毛巾,这才上岸。
总感觉到军服上粘染长途汽车里的酸臭味,郭拙诚干脆将军服叠好,换上了一套便装,军服连同湿毛巾、湿背心一起捆好用以前军队发的防水袋装好,塞进行李包的角落,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放下,我来帮你推!”郭拙诚几步走上去,将行李袋往板车上一扔,说道。
“不要!我自己能推!”女孩似乎觉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又说道,“刚才谢谢你,……,你没事吧?”
郭拙诚一只手抓住一个板车把手,另一只手将她的胳膊扒拉一下,说道:“当然有事,这么冷的天能没事吗?让我推,不出一身汗会得病。走开!”
女孩一边让开一边说道:“你这人好霸道。”看清郭拙诚换了衣服,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穿军服了,忒好看的。”
郭拙诚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穿了。谁知道前面又有没有人喊解放军同志帮忙的。”
女孩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真正将少女的魅力显现出来。接着,他才发觉她的声音也很动听,如黄莺出谷,清新而娇脆。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她。
她撅起嘴巴说道:“看什么看,都被你说成丑八怪了。”
郭拙诚笑了一下,认真地推起车来。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的坚强与韧性,这么重的板车竟然一个人推。
她似乎知道郭拙诚在想什么,说道:“习惯了,每一周都要推几次。如果不是打湿了,板车没有这么重的。刚才是大意了,唱歌的时候没注意……。真的谢谢你,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郭拙诚问道:“你是老师?上面是你的行李吧?放假了?”
她脱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郭拙诚说道:“猜的。学校有孩子住宿?他们吃的用的都要你拖?”
她更是惊讶,说道:“嗯……也不完全是。不少学生都是自己背自己扛,只有那些女孩子和身体瘦小的孩子要我帮忙。现在好多了,学生家里没有以前缺粮食,不用再每家每户上门催……”
似乎往事不堪回首,她说到这里时,眼睛都红了。接着,她问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你到哪里去?”
郭拙诚回答道:“我是外地的。到长河县县城去。”
女孩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在这里下车?”
郭拙诚更惊讶,问道:“难道在这里下车下对了?”
“你不知道?那你干嘛途下车?”女孩更是不解,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郭拙诚调笑自己,但见郭拙诚一副认真的样子,她才明白郭拙诚有可能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