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谈着话,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慢慢往前骑,对于路边人们好奇的目光,他们都视而不见。
农村的情况并不出于郭拙诚的意料,前世他在这个省工作了几十年,对农村的大致情况还是了解的,农家院子、房屋、农民的穿着……,与心目的印象基本吻合,他不知道的只是这里的某些具体情况,如农民的负担、农民的收入、农田亩产、农产品品种、农民的精神状态、农村干群关系等等。
郭拙诚有意识地选一些询问朱彩虹,她也一个个问题地回答着,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她毕竟是住镇上的,又长期呆在大院里,对农民的负担什么的没有什么切身感受,不知道农民的负担是太重了还是太轻了,而且有些数据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但通过她的诉说,郭拙诚还是知道了马驿镇的不少情况。
看着朱彩虹说的辛苦,郭拙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野苹果,笑问道:“吃苹果不?”
朱彩虹瞥了野苹果一眼,大笑起来,说道:“郭书记真会骗人,拿这种东西来哄我。现在分田到户了,农民不再饿肚子,哪里还会吃这东西?牙齿都酸掉。现在就是小孩子都不喜欢吃。如果你喜欢吃,我可以给你几麻袋,深山里到处都是,农家院子里也有很多。”
郭拙诚讪讪地将野苹果收回口袋,然后笑道:“你知道望梅止渴这个成语不?现在你还感到口渴吗?”
朱彩虹笑了:“呵呵,还真的有效果,不口渴了。……,你现在肯定口渴吧,很快就到了。你看见前面那山没,我姑姑家就在那山脚下,不要半个小时就能到。”
朱彩虹的姑父是村里的会计,叫萧方成。他的气质与普通农民不同,看到外侄女带着郭拙诚进门,还以为是她的男朋友,态度客气的同时也有一丝倨傲,显然是想拷问一下郭拙诚几斤几两,看郭拙诚能不能配上他这个在镇政府党政办公室的外侄女。
虽然郭拙诚看起来很阳光,人也长的俊,但他总觉得郭拙诚的年龄太小,至少比朱彩虹小三岁,这样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如果这个小伙子没有特别的本事,还是拆散他们为好。
可是,朱彩虹介绍郭拙诚的身份时,这个想享受一下长辈快乐的萧方成吓了一大跳,再也没有考察郭拙诚的意思,而是露出了巴结的神色,心道: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是镇党委书记了?我的乖乖,将来还不知道会升到哪一级。
开始的时候,他认为郭拙诚配不上朱彩虹,现在他怀疑朱彩虹能配上郭拙诚了。
“郭书记,你好,欢迎欢迎!”萧方成双手握住郭拙诚的手热切地摇了又摇,良久才放开,动作迅地去喊还在自家菜地里忙活的妻子去了。
等他妻子又惊又喜地跑了回来,虽然作为村会计的妻子接待过不少农村干部,但接待镇里一把手的机会却是第一次。她看着郭拙诚只是胆怯而尴尬地笑着,等郭拙诚伸出手,她吓得连忙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这才握着郭拙诚的手摇了又摇,说着欢迎的话。
朱彩虹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郭拙诚是一个很随意的领导,让姑姑不要太紧张。同时,她还拿出郭拙诚买来的肉和鱼放到厨房的案板上,有了饭的菜,而郭拙诚确实很随意,萧方成两口子才慢慢平静下来,总算没有了开始的拘谨。
接下来,朱彩云陪着姑姑做饭,郭拙诚则和萧方成坐在院子的枣树底下闲聊了起来。
与朱彩云相比,萧方成对农村的了解可透彻多了,基本上郭拙诚想问的内容他都能一口气说出来,家里的亩产可以精确到斤,农民的负担可以精确到每亩多少元多少毛,只不过因为他无法把握郭拙诚的想法,不敢把某些事说出来,不敢太抱怨农民负担重,不敢说农村的干群关系被某些人损坏到水火难容的地步……郭拙诚也没有过分为难他,只是将萧方成说的那些数据一一记在心里。其实,从这些数据了一样能感觉到农民的负担有多重。听了萧方成的话,思考这些数据后面所代表的含义,郭拙诚不得不感叹镇里某些人太贪了,太肆无忌惮了,真是巧立名目、大肆鲸吞,手段恶劣啊,这些人是真正的蛀虫,是一群真正的王八蛋!
午就是他们四个人吃饭。萧方成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个在读初一个在读高。女孩读初,今天到爷爷家去看奶奶去了。男孩在学校寄宿,这周不回家。
吃饭的时候,郭拙诚发现野苹果有一个作用,坐佐料。那盘鱼里放了四块野苹果后,鱼的味道确实不错,显得细嫩而没有腥味。
吃完饭,郭拙诚在萧方成的带领下,到附近的田地里转了转,看了地里的小麦,也看了收了稻谷后栽的油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