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问道:“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强调要撇清与国的关系吗?可现在怎么反而要主动送上门?将来我们如何向美国方面解释?”
郭拙诚说道:“因为这么做的收益远远大于风险。我们与苏联直接最大的麻烦就是不好向美国解释,就是担心美国怀疑我们打击苏联的诚意,很可能导致美国在某些高端技术项目上断和我们的合作。是不是这样?”
李关定点了点头,一边沉思一边说道:“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被美国责难,断高端技术项目的合作很可能不会出现。我们之前是和他们一起坚决反苏的,现在即使被他们抓住了把柄,他们也只会半信半疑,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是不会贸然对我们动手的,他们甚至会担心动作太激烈的话,反而将我们推向苏联一边。
实际上,即使我们真的按原来的办法,也不可能真的真正撇清,俗话说欲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时间一久,他们还是能够找到我们,还是会怀疑到我身上。……,只不过我们如果这么做,我们的信用就会在美国人或者说所有西方国家那里立即打了折扣,面对他们责问的时候,我们无言以对。毕竟,我们连托辞都说不出来。被他们怀疑是一回事,被他们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郭拙诚讥笑道:“你这是骗谁?如果这是国防部长、总参谋部部长说这话,我信。由你这个情报头子说出这话,我只感到好笑。对于特工,说谎是必须培训的课程,说几句假话,你这个特工头子会无言以对?”
李关定怒道:“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啥时候在你面前说过假话?……,我刚才说的是我们国家,我们国家的领导人,是他们面对美国人责问无言以对,不是说我。”
郭拙诚马上说道:“既然你能说,他们也能说谎。西方国家的领导人睁眼说瞎话的事情可不少,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老老实实地说话?国际政治就是粉饰得再漂亮也是肮脏的,充满了尔虞我诈,我们没有必要如此约束自己吧?我相信对于这一点你深有体会。”
接着,郭拙诚解释道:“通过第三方,甚至第四方、第五方传话,时间耽误不说,传话的内容未必不走样。短时间内人家也许会替我们保密,时间长了就难说,一样被人家抓到把柄,与其这样,我们自己直接做更好。有位哲人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李关定看着郭拙诚,感叹说道:“你还真是百无禁忌啊。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高级官员,政治觉悟怎么就这么低?”
郭拙诚笑道:“政治觉悟低?为国家、为民族谋利益,不计自己的得失,这才是最高的思想觉悟。呵呵,等将来我真的升了,我得多提拔这种人。”
李关定被郭拙诚半真半假的话弄笑了,说道:“你啊你,跟你说话我脸上的伪装都得卸掉才行,你这家伙简直不知道什么叫委婉。……,说吧,让我们怎么配合你?莫斯科那边我们有几个暗手。你有什么条件,我看看我们这些人间有没有合适你要求的。”
郭拙诚问道:“在莫斯科没有已经被对方发现身份但地位相对不重要的情报人员?”
李关定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牺牲他,把他当诱饵?”
郭拙诚摇头道:“不是,只是让他传递一个信息。这对苏联是一件好事,是帮助苏联,怎么可能牺牲他?我的意思不过是当他一出现,苏联人就知道这是我们在行动,不用又是猜疑又是查证身份,耽误时间。……,至于要求,这个人最好在外貌上像俄罗斯人或东欧人,或者亚人,能言善辩,会俄语,身高一般,不能太丑陋,这样便于他今后在莫斯科活动,将来他在莫斯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当然,我是指在苏联情报机关默许甚至支持的情况下。”
“你对他的要求还算一般,没有说出莫名其妙的要求了。”说到这里,李关定眼睛突然一亮,恍然大悟地说道,“哈哈,我明白了。你小子是嫌我们几个部门的办事效率,准备赤膊上阵,自己干了。”
郭拙诚说道:“不是嫌你们慢,我很理解我们情报人员的难处。现在苏联在外面的人看来如曰天,就是苏联人自己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想说动他们为我们服务,那肯定是不行,困难太大了。其实,我的意思也只是现在结交,等到关键时刻再使用。”
李关定认真说道:“其实,我们在苏联也活动了多年,多多少少有一些人在帮助我们,正如你所说,他们苏联人自以为比我们高人一等,自以为他们的国力天下第一,所以这些人的地位都不高,都是一些不得志的人。让他们办一点小事还行,要办什么大事却不行,根本没有这个实力、人脉和威信。
虽然我不清楚你所说的关键时刻是指什么,但我知道他们无法胜任你的任务,最多是寻找一些低级别情报,绑架或者消灭几个低等级目标,摧毁一些低价值设施。不说假话,如果安排他们做这些事,有点得不偿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