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怎么可能会愿意,他才多大懂什么娶妻。”李俊良不信儿子会愿意,即便是同意,也是因小不懂,等大了会后悔的。

“为父还不知你的心思,可菻善是我带大的。”李老将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即想弥补对菻善的亏欠,就应该坐下来和菻善聊聊,不要把他当成小孩子,他已经能上战场杀敌,凭着真正的功绩爬上来,不像你们,一个个都是我带着进去的。”

提到上战场的事,李俊良便如同泄了气的气球,“那贱人,我已写了休书,今后也不会再娶。”李俊良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菻善以前是嫡长子,现在还是,以后也是。”

李俊良和父亲谈过之后,仍不死心,便去寻儿子。李俊良心中对长子有愧,自然就会用强硬的语气与儿子说话,倒也是开门见山,问他对指婚的事有什么想法,若是不同意,他便用功去换皇上个的承诺。

李菻善听到父亲的话,挺惊讶的,随即摇了摇头,“父亲不必为儿子如此,儿子不觉得委屈。两家被指婚的事,满朝文武皆知,若提退婚,文官不提,单是武官便会看不起李家。且,儿子觉王家之子,是个聪明的人,以后定能成李家助力。”

李菻善越是这么讲,李俊良越是觉得愧疚,“只要你不愿,为父就算是被贬为守门之兵,也要为你一搏。”

“万万不可。”李菻善相信父亲是真心想为他做什么,“儿子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李菻善略有些别扭的把自己偷偷跑去见过一次幼小的王修晋的事讲了,又讲了讲在宫里听到的一些关于王修晋的事,“儿子对王修晋越发好奇,越发想要见见他,越发觉得他当是儿子的。”

李俊良沉默了,这还没见面呢,就把他儿子的心思拐去了,若是以后见面还昨了。不过,既然儿子乐意,李俊良也不能再说什么,但仍是派人去了一趟南边,看看那孩子是不是真如父亲和儿子说的那般。

待南边的人回来之后,李俊良没再提指婚的事,在准备给王家送年礼的时候,李俊良还贡献了不少东西,京城一处别院,还有一间铺子。李老将军对长子突然大手笔有些不解,招来儿子问明,李俊良叹了口气,“父亲,之前儿子是想着菻善会不愿意,现在既然知菻善是乐意的,自然就能小气,且王家的幼子着实是个能耐的人,儿子现在忧心的是,日后皇上会不会反悔。”

宫中的天子,当真是反悔了,若是李俊良当真去闹,天子指定立刻同意,搞不好还会当场就另指他人。天子拿着翰林们给王涣之起的封号,直接扔到了地上。“闲人”,呵,这些个翰林是想拿这两字提醒他,王涣之已经被罢官,还是要提醒王涣之莫要再生意念?天子的心情十分不美好,想到前几日皇儿到御书房时,对言官们的不屑,还有那番话,天子此时当真动了要去言官之职的念头,他花钱供着这帮人有何用,着实浪费钱财。

言官们若是知天子动过的念头,肯定会跳出来把翰林全都参个遍,他们想要做什么。可惜他们不知,等到再上朝时,听天子言将减他们的俸禄,一个个脸都绿了。

天子被翰林气得不轻,直接下了旨,给王涣之扣了个“聪慧”之称号,并赏了一对如意,传其子年后进京领提字之匾。圣旨一出,翰林们个个脸色不佳,心忧皇上之意,他们听皇上的口谕,第一个反应就是皇上想让王涣之安分些,第二个反应仍是如此,

圣旨是当朝宣读,随后送往南边。李家送往南边的年礼也即将起程,李俊良请旨休息数日,他想随车去见见儿媳妇。李老将军压下蠢蠢欲动的大儿,“圣旨明白的讲让王涣之的孩子进京领匾,他大儿要进京赶考,自不能领旨,前来的定是幼子,到时时再见也不晚。”此时真若去了,以王涣之的性子,还不得把大儿关在门外,还是先见了那孩子后再说两家走动之事。

圣旨比李家的年礼先到的王村,王家一众更换衣服去接旨,传宣的公公打量着王家,这位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亲随,对王家之事算得上了解,虽知王家变化不小,眼见之后,仍在心中感慨,谁会想到当初身无分文返回老家,如今却经营出这么大的宅院。待刘管家将人请到主屋,公公打量内里的装饰,心道难怪四皇子恳请万岁爷把王“聪慧”的幼子叫进京,这屋子的摆设处处透着股难说的雅致。

王家人跪地接旨,王涣之听完圣旨之后,心中五味杂陈,后悔刚还乡时,生出反心,皇上还记得他,似乎还会用他。重重的向圣旨磕头,高呼万岁,起身时,王涣之已满脸泪水,人倒是显得精神不少,整个透着一股自信过了头的感觉。王修晋站在长兄的身边,嘴角抖了抖,进京之事怕是推不掉了。

果然,送走了传旨的公公,王涣之便把两儿留下,“年后,你们兄弟两一同起程进京,修柏赶考,修晋去领匾。”王涣之一边说一边搓着手,“家中老宅闲置,为父想开书堂,为村中年幼之了授业,你们觉得如何?”

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均无语。沉默了许久,王修柏才开口,“父亲既想授业,当如何收束脩?”

“这个……”王涣之一时冲动开的口,哪里想了那么周全,被大儿子一问,便不知如何回答。

“除束脩外,还有书墨纸砚,此四宝是学生准备,还是父亲供?”

“自然是学生准备。”

“书呢?是束脩中出,还是父亲供?”

王涣之脑袋一热想出的事,被儿子问得心里直憋气,直接甩了袖子便要走。

“家里不差几个束脩,不过不能一点儿都不收,每人一年五百钱,日后物价若是上涨,再提升束脩之资。”王修晋倒是支持父亲做些什么,成果闲在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给他寻些事做。

“物价何解?”王涣之看向小儿,对小儿同意他开学堂,王涣之心中高兴。

“就是物品的价格,米粮之物均提价,相应的束脩便要涨上一些,父亲也要担起养家之责。”王修晋面色严肃,“父亲授业所需书,列出书名,让前来的学子自己准备,不准备也无妨,抄书便是,正好也把字练了。至于四宝,便像父亲所言,乃学生准备。”

“当是如此,当是如此。”王涣之对小儿的提意表示认同,至于养家之责,全当没听到

王修柏偷偷瞪了一眼弟弟,王修晋吐了吐舌头,便看着父亲乐滋滋的畅想学堂之事。

此时,村中的人已经炸开了锅,王老六家来了圣旨,刚刚王举业跑出来,有人听着是皇上给王老六封了什么封号,村民不知这个是多大的官,可仍是对王老六生出恐惧。

第72章

圣旨到达的第二天, 不少人送来贺礼,有官员, 城中大户,乡绅文杰, 很怕失了此次机会, 不过没有一人送礼成功, 全都被拒之门外, 给出的理由是,得皇上隆恩,更要洁身自好,当自省其身。王修晋听得嘴角直抖, 不忍直视父亲一脸正气,内心却已翻腾的样子。

现今村民对王涣之一家全都没了他想, 先是王修柏过府试, 年后将要进京赶考,至少也是个举人。而老六,大家都以为他没了什么能耐,才会缩在家里, 就算是有功名在身, 可仍让人瞧不上,哪想皇帝突然给他个封号, 虽不知有何用,但听着也够吓人。至于王修晋更不用说,小小年纪, 便已经握着他们收成,虽说他们多少因其年小而有着轻视,可仍不敢当面露出。至于少见的王琇芸,村里的人现在都歇了想法,老六家他们是攀不上。

最近来王村的马车特别的多,县里还特意把官道修整一番。李府管家带着人赶着车到达王村时,已经入了腊月。村民又见有马车,不用管家开口,便指向远处的大宅院。李府管家看向十分显眼建筑,想到孙少爷的话,不由得对未来的孙夫人更加佩服。

刘管家听着门守来报,京城李将军府送年礼,刘管家有些奇怪,收与不收,他不能定夺,便跑去问小少爷。刘管家把来客的来意刚说明,恰好在王修晋院子里的王涣之立刻跳了起来,赶紧让他们离开。

“父亲。”王修晋开了口,转头看向刘管家,“我与你同去,回礼的单子,长姐已经备好,等下你去取来,让他们一并带回去,也省得你跑一趟。”不管李家为了什么,他现在还需错他家的势,便不能让李家的东西怎么来,再怎么带回去。

王涣之因被小儿子驳了面子,气得不行,甩着袖子便离开了。

“少爷,这……”家里虽不是老爷当家,可他到底是下人,怕是神仙打架,他却要遭殃。

“无事,不会怪罪你头上的。”王修晋摇头,父亲的性子太古怪。

带着刘管家在门守见到李府来的管家,还是去年的那位,王修晋客气的行礼,接过李府的礼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去年的东西,还物为主,今年便多别院和铺子,李家可够大手笔的。想了想长姐的单子,王修晋决定再添上几袋米。

“铺子和别院是我家大老爷送给修晋少爷的。”李府管家特别做了说明,又解释了一下大老爷便是李菻善的父亲。

王修晋先是一愣,后来便觉得别院和铺子的契文拿着略有些烫手。想还,对方绝对不会收,他留下,更不舒服了。王修晋纠结,古人送礼的学文,他知之甚少,早知就不接了。王修晋趁刘管家拿回礼单回来,便趁机溜去母亲的院子,想问问母亲的想法。哪知一进去,便听父亲向母亲诉委屈,王修晋望了望天,叹了口气,才假装咳嗽,“母亲,儿子有事求教。”

“进来便是。”王夫人比起之前,精神好很多,天晴好的时候,让人搀着还能走上两步。

王修晋迈步进屋,行礼之后,便把来意讲明。王夫人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口让儿子收下。“先收着,且看日后如何,若事有变,再退回去也没什么。若不变,那些早晚是你的。”王夫人对李家每年都要送年礼,提醒小儿子被指婚的事,心里特别不舒服。

“我看李家就是没安好心。”王涣之在一旁冷哼一声,随即便得到夫人的冷眼,立刻闭上嘴。

王修晋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既然母亲让收,就收下,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意,他离成年还有十几年,不急。

送走了李府管家,便迎来年礼的高峰,王琇芸早已经把给还给各家的年礼单子准备好,刘管家也开始了带着礼物送年礼的行程。

忙过年礼,便到了年底,给王举业放了假,又让他转告村长,来年春后,父亲将在祖宅办学授业,且举业可去学堂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