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到了你住的地方,听里面的丫头说的。”李菻善仍不放弃想要说服王修晋,“丫头和仆人总归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哪里有自家人妥帖。”

王修晋直接无视了李菻善后面的一句,“可有事?”李菻善是应该跟着四皇子的,若是单独过便,必是因四皇子有事,又不方便才会让李菻善寻他。

“我家有你想看的东西。”李菻善忙把来意说明,他不就信到了他家,还说服不了王修晋搬过去。

“待我回去梳洗一番,便去将军府。”王修晋其实想立刻就去将军府,但想到出来时穿的衣服,便打消了念头,古人十分在意仪态。

李菻善没反对,却没有先行一步,而是跟着王修晋回去,一路上念着一人居住有多不安全,从城门到王修晋的落脚处,李菻善的话就没有停下过,而且还没有一句重复的,王修晋听得眼直晕,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反差那么大。与母亲离别的心情,被李菻善念得全都消失,他现在只想让李菻善闭嘴,可,谁能告诉他,要如何在话唠开始启动技能时插话。

李菻善如同念经一般,从城门说到王修晋换好衣服,整好仪容,又说到将军府的门口,“修晋还是搬过来住,为上策。”

一直忍着的王修晋拳头握了松,松了握已不知多少次,他终于能够体会到《大话西游》里孙猴子暴打唐僧的心情。僵着一张脸,王修晋努力扯了扯嘴角,“不搬。”若不是担心抗旨会被抄满门,他一定跑到皇上哭着求退婚,他觉得活了两辈子,面对任何事情都能淡定,却不想会被话唠体攻得溃败不堪。

李菻善张嘴还想说什么,因及时出现的李管家而不得不闭口,王修晋看李管家的眼神犹如看到了天使。李管家被看得莫名,心里不解面上却不显,乐呵呵的恭敬的请两人去老太爷的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王修晋发现了李菻善的另一面,似乎对别人,李菻善的话并没有多少,能用一个字,绝对不会说两个字,十分的简练。很快王修晋的心思全都放到了舆图上,这个时代的舆图与王修晋在历史书上看过的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朝代的名不同,地名除了京城之外,没有相同的,倒是边境来犯民族有相同名字,可又有何用,难怪这个朝代总给他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像是番薯,按照进入我朝的时间推算,绝对不是应该在大梁出现,但眼下大梁却已经有了成熟的种植规律。王修晋想不能,看着舆图愣愣的出神,若不是被李菻善扯了下衣袖,王修晋一时半会怕是陷入莫名的情绪中。对上李菻善担心的双眼,王修晋扯了个苦笑,然后手点了点应该是辽东的位置,“我听人言,这边都是黑土地。”

李老将军看了一眼王修晋指的地方点了点头,“那边人烟荒芜被蛮所占,倒是如修晋所言,都是黑土地。”

“黑土肥厚,是耕种的好地。”王修晋听着那块地不是大梁的,眼里闪过失望。那边的地多好,上辈子倭国便是借着那边的地养了全岛的人,除了地好,还有好矿,好油,可惜以现在的技术完全弄不出来。

“那里天寒地冻的,哪能有什么好地。”四皇子摇头,“若是有好地,他们还能年年到边境来犯。”

“那是他们傻,抱着宝盆不识宝。”王修晋可是记得上辈子,东北几省都是产粮的大省,虽说有着科学种植,还有什么高级稻,还是什么稻的种子发挥作用,但不可否认,东北除了工业外,粮食的产量也倍受国家的重视。

李老将军顺着胡子,听完王修晋的话,他想请兵把蛮人赶走,赶不走便强占了被称之为宝盆之地。四皇子则是瞪着王修晋的手指的地方,怎么看也没看出不同。“若是此地归我大梁,修晋以为当如何?”在场唯一能与文挂上边的便是在军营中久未带兵上战场的李老三……李俊弛。

“此乃皇上与文臣该苦恼的事。”王修晋才不去多舌,没有东北的高产之地,工坊只能南移,反正南边也是有边境问题,也有把守的士兵。王修晋绝对想不到,他又给自己找了事。四皇子行色匆匆的走后,下午他便被招进宫。

这一次面圣,不再是一对一的与皇上单独见面,还有李老将军站在一旁,而皇帝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晾着他,待他行礼起身后便开口,“蛮人之地,当真如你所说是耕种的好地?”

王修晋以为皇上要问工坊之事,哪想开口便是这个,想到早晨说的话,王修晋在心里暗恨,一定是四皇子多舌,以后什么话都不能当他讲。“是。”

“哈哈哈,若真如修晋之言,那帮蛮人当真是抱着宝盆不识宝,既然他们不识,那就别怪朕不地道。”皇上笑得很开心,王修晋嘴角扯了扯,只觉得头大。“此次要劳李将军亲自带军出征。”

“皇上,草民以为不得大军出征。”王修晋心苦,因为自己一句话,便引发一场战争,这心里难免不安,有愧,负罪感,和很多说不清的情绪。

“哦,修晋还懂用兵之道?”皇上眯起眼睛看向王修晋。

王修晋打了个冷颤,强挺着拱手,“草民以为可以扩军占地,后起房耕种。”

皇上手指轻点御案。李老将军替王修军担忧,“皇上,臣以为修晋之言可行。”就冲王修晋为伤残将士的那份心,他也要保王修晋,不能因此事让皇上对王修晋起了杀心。

皇上乐了,李老将军还如以前,这是把王修晋当成自己人了?开始维护。“仔细说说。”

“蛮人多为游牧,养牛羊为主,住的地方如同帐篷,即不保暖,如遇大风便会将其掀起。若是他们能够被同化,如大梁百姓一般住进房屋,下马耕种,那么大梁便多了一个民族,少了一个敌人。”王修晋说完之后,便觉得没说到点子上,“至于如何行事,望皇上饶恕草民才疏学浅,草民也只是纸上谈兵。”

“好,好一个‘多了一个民族,少了一个敌人’。”皇上望着王修晋,就听着王修晋说的话,便知他是真不懂用兵之道,也不懂治理之法,可偏偏提出新的观点,与其打服他们,不如同化他们,让他们不知不觉的归顺。

王修晋出宫时,摸着头上的冷汗,李老将军看着王修晋脸上满满是忧心,想想便将担忧压下,只要李家在,便能护其一生。

第96章

同化一个民族需要多久?绝对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实现的, 可以说,王修晋画了个大饼, 当某位大臣在朝堂上提起这个观念后,文官们难得的一边倒的赞同。比起派兵出征, 他们更愿意看到更文明的方法解决, 最好能够以此削减军需。

“臣以只派将士过去不妥, 还需派文臣同时前往, 以便治理,兴建学堂以传授我朝文化。”一位大臣出列。

有一位出列,便有第二位,文臣们个个一肚子墨水, 提出来的想法一个赛一个黑。李将军翻白眼,以前怎么不见这些人出来提出这样的办法, 若不是他儿媳妇聪慧, 想到此法,这帮人估计又要谈什么生灵,什么积福,什么有违社稷, 都是放屁, 难道被人骑在脖子还要说你骑得好?是不是男人,一天天就知道酸。李将军对文官甚是反感, 尤其是户部,每次出征前,问他们要军粮, 他们就跟那啥似的,要一次挤出来一点。李将军看向这帮子还没有成功就跳得高高要分功的文臣,嘴角勾着冷笑,李家是回朝就交军权,但是兵还是李家的兵,他倒要看看越过李家,谁能调动李家的兵。想要调别地方的兵到北边,也得看看有没有敢应。

文官可不知李将军心里想什么,这会儿还真是开始规划起利益,就好想今儿过去人,明儿地盘就归大梁,畅想着未来,设有几个城,放多少官员,一个个激动得就差没直说让自家的门生去做官。

北边一时半会儿是没个说法,王修晋已经把建工坊的地点改到了南边,最好是离王村近的地方,自然也不能放在王村,当放在城中。王修晋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直接拍到了梧县,他哥在那里做县令,若不把工坊建在那里给大哥增加政绩,他得有多傻。

选好了地点,王修晋便把收花生的事和杂货铺的米掌柜说了一声,至于梧县,他出来前告诉于掌柜花生继续收。之后又去寻四皇子,商量建工坊的事,工坊的规模,还有给工人住的地方,考虑他们要用的都是伤残士兵,住处便要设计的更人性化一些。两人商量好日,合算了初始的资金后,王修晋把钱数报给四皇子,让他问皇上要钱,他到现在还没收到钱,一直在给皇上做白工,再不给钱,他准备甩袖子不干了,谁爱干谁干。

皇上看着列着长长的各种费用所需的单子,再看向四儿。“王修晋写的年俸拾万两?不是朕看差了?或者是他写错了?”还没赚钱,便想要工钱?皇上长了见识。

“修晋说,他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且还是高级脑力工作者,钱要的不多,且还不算在分红之中。”四皇子小心翼翼的说着,他觉得王修晋的胆子绝对比天大。

皇上气乐了,“朕的官员都没敢大开口,他居然就敢。”

四皇子挠挠头,王修晋会算命吗?他怎么知道父皇会说这样的话。“父皇,这个,修晋似乎知道父皇会这么说,修晋讲他是为父皇赚钱的,不似大臣,是天天想着如何花父皇的钱。”四皇子越说声音越小,偷偷的看向父皇,就怕父皇被气着。

皇上愣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王修晋说还真是没错。“朕准了,他的年俸就先欠着,等花生油能够卖上价,他自行把年俸扣了。朕倒要看看,他能给朕赚多少钱。”皇上说完之后便挥了挥手让四儿退下,四皇子却没走,一脸犹豫。皇上见四儿不动,挑了挑眉,“还有何事?”

“父皇,修晋的年俸不给,可是别的钱是不是……”四皇子说得那叫一个小心,就怕父皇不给钱。

“找米掌柜。”皇上说完之后拿起笔要批折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看向脸上带着欢快表情的皇儿,皇上把笔又放下,“四儿,父皇觉得要好好和你谈谈。”

四皇子愣住,脑中开始想最近有没有干什么得罪人的事,似乎最近出得风头太大,盖过其他的几位皇子,可他也不想如此突出啊,不过是几位兄弟背后给他穿小鞋,向父皇告状了?

“身为皇子可以赚钱,但不能脑子里装的全是钱。”皇上觉得四儿似乎钻钱眼里,听到钱,见到钱就眉开眼笑。

“父皇教训的是……咦?”四皇子本能的拱手认错,然后蒙了,父皇是什么意思?

皇宫外,李菻善陪着王修晋四处转,王修晋只等着皇上拿钱,然后便回梧县办工坊,现下无事可做,便打定主意逛逛京城,可以列为名胜古迹的地方,他是没机会进去转转,不是不想去,而是如今都住着人家。不过王修晋倒是去了一趟出生的地方,站在门前,王修晋看着被贴上封条的大门,不由得长叹一声,在古代为官不易,好坏全看皇帝的心情,若是个好皇帝,还不用天天担心掉脑袋,若是个昏庸之辈,怕是成天的担心脑袋会不会搬家。

“自从你们搬走之后,不少打此处的主意,听说后宫也有向皇上明示暗示想要这处宅子,皇上并没有应允,以前祖父说皇上大概还想复起王家,才会一直留着。那时我还小,并没有当真,现下看来,祖父也许是对的。”李菻善只要站在王修晋的身边,总会有说不完的话。即便王修晋当他说过,话少一些,他也努力减少,可总是忍不住开口,然后就停不下,但是在别人面前,甚至是家人面前,他沉默的时候远比开口说话要多得多。

王修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什么复起王家,皇上若真想复用父亲,当初就会留一线,宅子一直没给别人,当初并不是想给王家人留着,怕是没有入得皇上眼的人。王修晋握了握拳,又松开,然后转身离开,此处就当做回忆好了,他没有要回,买回的想法,过去的事便已成过去,对皇帝,他没有多少好感,也没有多少反感,谈恨什么的,没多大感觉,虽说因为皇帝,母亲的身体才熬坏了,可当初若是父亲不去科举,也许就没有之后的事。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过多在意计较又有何用,就像他现在给皇帝做事,说来也是他自找的,不献策,他现在应该在家里窝着,等待着秋收的粮。

李菻善见王修晋沉默不语,便开始担心是不是因为见到了以前的住处心情不好,李菻善想要开口,又想起王修晋让他少说话的事,可是他又不想王修晋想以前的事,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嘴,到底没有忍住的开了口,“修晋,待我日后多上几次战场,立下军功,便求皇上把宅子赏给我。然后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