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行了,不叫大夫,你快去换身衣服,我让厨房多做些你喜欢吃的,午饭时多吃些。”王夫人清楚在京场住着,会时刻受他人的注意,“我让下人给你准备好了热水,去洗洗吧!”
“谢谢娘,儿子先回房了。”王修晋立马起身,就怕落慢一步,母亲又生出什么想法。
回房里后,王修晋才松了口气,比了比以前的衣服,貌似真的瘦了不少。舒服的泡了个热水澡,伸了个懒腰,王修晋猛的想起皇上似乎让他寻匠人,一会儿吃过午饭后得立刻过去。
再从院子到前厅,一进厅,看着满满一大桌子的食物,王修晋刚迈出的脚一时不知要不要落下,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胃涨肚饱了,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王修晋想后撤,奈何王夫人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前厅,“厨房已经把菜都准备好了,我特意嘱咐加上几样你最喜欢的菜,可得多吃些。”
“娘,也用不着整这么多,我哪里能吃得下,简简单单吃就好,这么一大桌子的菜,吃不消。”王修晋苦着脸随母亲进了前厅。
“又没说让你全吃,每样吃一些,可喜欢的吃。”王夫人亲自给儿子夹菜,看着儿子削瘦的脸,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掉下去的份量补回来。
“娘,饭后我要出去一趟,有重口味的菜不能吃。”王修晋将几样菜拨到一边的盘里,“这几天长姐有没有过来陪陪你?家里可有出什么事?”回来的时候就想问了。
“家里能有什么事,一切都好,你们不在的这几天,琇芸每天都会过来看看,两孩子也都乖乖的。”王夫人脸上满满的笑意,“春家夫人也常来走动,李家也常派人过来问问。在京城,难道还有人敢欺上咱家?”王夫人在儿子吃饭的时候,讲了一些京城的八卦,这段时间里,最出名的大概就是长公主和某位亲随有染。
王夫人的话落,王修晋差点没呛着,这传闻也太假了些。“娘,这话莫要再传。”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里面的道道,这事是春夫人说的,她也是道听胡说,讲讲不过是为一乐。不过之前倒是听你长姐提过,宫里似乎出了事。”王夫人为儿子添了些汤,看着儿子认真吃饭的样子,心里记下儿子动筷子最多的几样。
王修晋能听八卦,但不太喜欢听关于宫里的八卦,他觉得宫里整出什么事,绝对比商业上竞争对方的招数还狠百倍。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王修晋靠着椅背,喝着消食的茶水,狠狠的呼了口气。王夫人见儿子吃饱,便让人把剩下的菜撤下。“娘,你都没吃。”
“我最近吃素,想着一直吃到你成人礼时。”王夫人眼里满是慈爱的看着儿子,“你刚出生的时候丁点大,一点一点的长大,一转眼就要行冠礼了。要说,三个孩子,数你小的时候过得最辛苦,你大哥小的时候,家里虽然没权没钱,却没有受过苦,你长姐小的时候更是捧着金,只有你,小的时候要为养活一大家子而受苦。”
“娘,我一点儿都没觉得苦,再说都是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王修晋不想母亲回忆起他小时候的事,他清楚母亲心里对他有着不能说的亏欠,只是他从来不觉得家人是负担。“娘,我也跟着你一起吃素好了。”
“你吃的是什么素,身子骨还没好利索。”王夫人直接拒绝了儿子的想法,“行了,你歇着,不是说等会儿还有事。”王夫人抬手,“我也不扰你了,你仔细些时辰,晚上早些回来。”王修晋忙起身扶着母亲抬起的手,送母亲回院子休息。
去寻匠人的一路,王修晋是走着过去的,他中午吃得太多,若不多走动,怕是很难消化。这几年少有在京城街头巷尾行走的王修晋觉得京城正发生着很大的变化。很多地方进行了拆迁,盖起了在这个时代来说是高层的楼房,沿街的一二楼成了商铺,让王修晋看着觉得非常具有现代感。
从家里到匠人工作的地方并不近,皇上所言的匠人乃传供给军营的工记中的巧匠们,王修晋跨了大半个城才到达此处,还未进门,就见到专门负责此工坊的肖亲随。肖亲随见着王修晋那叫一个热情,他明白若不是王修晋提到可以由亲随来做,他们这些做亲随的恐怕是哪有这般的作为。“王公子,匠人已经做出一个外形,咱家看着和王公子送上的图纸不同,也不得是不是您说的物件。”
“已经做出来一个了?”王修晋有些激动,他不认为古代的匠人会做不出来,比起现代的手艺人,古代手艺人的技术,远远要将后世的人甩出很远去,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传世之宝留给后人,可惜经过洗血之后,这些传世之宝,都远去海外。
没一会儿,专门负责做望远镜的匠人捧着做出来木制版望远镜走到王修晋的面前,王修晋没用人帮忙转送,而是直接抬步走过去,将望远镜拿起,“凹凸面没有打薄,棱面还是有些多,光面不透,外形基本上差不多。”王修晋一边用一边讲着手里的尝试品有什么样的缺点。“有没有见过海外运来的沙漏,如果能弄出来比装沙漏的厚些,却十分光滑的玻璃,甚至上物件就成功了。”
匠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没见过何为沙漏,但听着有样式,整个人便燃起了一定要做出更好的斗志。在一边听着的亲随立刻会意,想着沙漏哪里能寻到。
王修晋在工坊里呆了一会儿,出门便见到李菻善,“你这是过来有事?”
“没事,专门过来接你的。”李菻善摇了摇头,走到王修晋的前面,“ 怎么不见你的马车,若不是刘春一再强调说亲眼看到你进了工坊,差点就错过在这里机面的机会。”
“不是说匠人有疑惑不解的地方,我过来看了看,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匠人还真做了一个样子品,不过镜面做得不够平滑,希望下一次再过来能见到真正的成品。”这次没有成功,让王修晋略有些遗憾,不过他相信以匠人的聪明,很快就能做出完美的望远镜。
“是挺快的。”李菻善握紧王修晋的手,心里有话却不知要如何开口。他在军中听到消息,安南那边乱了起来,北边刚刚平定,南边的杖怕是避不开。
第221章
安南那边的事, 难免要派兵,至于如何出兵, 现在皇上还没有做出决定。而另一边,寇国也出了一些岔子。之前招见寇国使者, 并非是皇上亲召, 而是由一位年轻的开将代为转述, 寇国使者自认受辱, 只是因为寇国之势远不如大梁,只能卑躬屈膝以求让大梁满意,只是安南之事也不知怎的传于寇国使者之耳。寇国使者便起了拖延大梁向寇国施压时间的心思。至于寇国使者是如何得知安南之事,李菻善表示他已经向四皇子提过, 此事必须要查清楚。
王修晋对寇国无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 寇国人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般, 被拍成死尸,也能很快恢复。“安南那边若真要打起来,皇上会派谁去?”
“应该是南边的大军,朝中的将领非全出身李家, 还有几位骁勇善战大将, 且皇上便是再信任李家,也不会连连让李家立功, 功高震主的事,皇上是不会希望发生的。”李菻善牵着王修晋的手往王家走去。
“寇国也不能忽略,其实最好是能让两边掐起来, 大梁做收渔翁之利才好。便是如今国富兵强,不怕打仗,但这毕竟是劳民伤财之事。”王修晋讲完之后摇了摇头,还是别让寇国参与了,寇国真若是拿下了安南,以后不就更惦记大梁的地盘。
“寇国无大型船支,想要攻打安南不太可行,倒是北缅离安南较近。”李菻善没注意王修晋的动作,只是顺着王修晋的思路往下想,越想越觉得借北缅之兵,攻打安南可行。
王修晋转头看向李菻善,见他一脸认真的在思考,没再开口,北缅在什么地方,他不太清楚,既然李菻善说可行,那么就应该是相邻之国,两国相邻必有一些领土的争议。“菻善,如果派人假扮安南之人,在边境偷袭北缅,北缅会做什么样的反应?”
“大概会派人到大梁求兵。”李菻善收回思绪,王修晋的想法倒是和他不谋而合。
“呃,不是应该自己派兵去打,打不过才寻上国帮忙吗?”套路有些不对啊!王修晋觉得有些奇怪。
“北缅王子求娶皇家公主,便是摆出了下国之态,下国被欺负了,自然要寻上国帮忙。”李菻善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不过,此法仍是可行。”
“又说来求助,怎么又可行了……”王修晋见李菻善没有下话,不由得念叨了一句,李菻善仍未有开口的打算,他不希望王修晋扯进这些事中,虽说以后免不了,但至少现在他希望王修晋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在忙自己的事同时,还要受累想其他的事。
李菻善牵着王修晋的手在街头走着,大梁虽民风尚开放,却也不多见有人在街头手牵手,便有有幸见到,也多为男女,像李菻善和王修晋两人这般两男人很少很少,几乎没有。两人的样子,引来不少注目,王修晋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且他们已算是订过婚,有这般的行为也没啥大不了的,又没在大街上做过激的行为,便是有人拿此事做说,也得思量一二。李菻善更不在乎别人的视线,他恨不得招告世人,王修晋是他的,真当他不知,有人打王修晋的主意,明里暗里的劝说着得让王修晋留个后,不然那么一大摊的家业不就便宜了李家,可惜他们算错了王大人的性子。
王修晋并不知有人想要给他留后,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同意的,他又不是双,家里那么多的下人,一个个长相都不差,他真要对女人有想法,还用等别人主动来说给他留后。而且,王修晋早就做好了打算,若他有生之年和李菻善收养了孩子,给孩子们留下的家财也不会太多,之外的全都捐给国库,他相信自己和李菻善的眼光,绝对不会养无上进之心的孩子。若没有养孩子,他所积累的所有家财,自然全归到国库里,说句假清高的话,钱财乃身外物,人都死了,再多的钱也没用。
走到王家的门口,李菻善并没有进去,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官服,身上带着尘土,这身装扮拜见长辈,显得格外的不尊重。目送王修晋进了大门,李菻善才转身离开,目的地并非家中,而是去寻四皇子。四皇子虽不住在宫外,但在宫外有个常落脚的地方。李菻善过去,并未见到人,但让院子的管家帮忙转个话。
回到将军府,李菻善把自己的想法向祖父和父亲提了提,又言明此法准备报予四皇子。李老将军想了想后同意了,皇上已经有了立太子之意,四皇子离大位也就是一位之遥,只是朝堂一些文官仍是惦记那“嫡”字,又言四皇子并无大建树之类的话,却不见皇上对“嫡”字有多反感,看那些唱反调的人,就跟看死人一般。
另一边,王修晋回到家里,并没有提和李菻善聊的内容,而是进了父亲的书房,把大哥去奉安做知府的事提了一下,王大人的眉头锁起,想要在奉安立足并不容易,而长子的性子……王大人十分忧心,可事已定,儿子已经赶赴奉安,他便是想做什么也无用,何况,他什么也不能做,圣命已下,总不能让儿子抗旨。“奉安之乱莫要同你母亲提起。”
王修晋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便是不提,母亲对奉安怕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母亲现在已经认定了奉安不是什么好地方。
晚饭的桌上菜比中午少了很多,但仍都是王修晋喜欢吃的菜,王夫人不停的为儿子夹菜,至于王大人则被夫人抛到了脑后,便是王大人不停的轻咳,也未能引起夫人的注意。王大人瞪了一眼小儿子,王修晋立马低头避开,快速的往嘴里送菜,以求快些吃完。被母亲过度的关爱,虽然觉得很幸福,可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压力。
夜,王修晋抱着自己的被子舒服的睡着。
将军府里,李菻善却是辗转难眠,在奉安那段日子,李菻善已然习惯了在晚前偷偷去看看王修晋,回到家里后,跳过了这一步,总觉得怪怪的,让他全无睡意。
天渐明,王修晋起床跑步,另一边的李菻善则在练功房里看着弟弟们打拳,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让弟弟们个个卖出十三分的力,就怕大哥突然开口说些什么。
早饭后,王修晋去了铺子里,他准备和王掌柜聊聊关于去奉安做海产养殖的事。有便宜的制冰方法,虽说没有便宜快速的交通运输,但想要把海产运到各地也非难事,若在奉安能够形成大规模的养殖,也算是帮大哥增加功绩,奉安当地百姓也得实惠。
王掌柜不懂海产养殖,却也知此事若能做成,绝对是赚钱的卖买。“东家,此事若能办成必是好事,只是去哪里寻养海物的能手。”东家倒是弄出了稻田蟹,但那些蟹不就放养,也没差多少,少有投喂虫子的时候,养海产总不能也这般放养吧!海有多深,没有人能探知,放下去的各种幼苗,别说能不能赚到钱,怕是连捞都捞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