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朕要造几十艘战船。”不是说打不了寇国嘛,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居然还想反抗上国。不管此事是有人故意挑衅,不是想要借大梁之手打压寇国,大梁的船必段得造,现在国库充盈建个船厂有何难,造几条船有何不妥,至于那帮子总喜欢和他反着来的大臣,且不用管他们。
“建船厂不难,只要寻到造船的能手,想要造出战船也非难事。”可跟他有什么关系,这建船厂当由国库出钱吧!王修晋相当迟疑,他可不敢开口向皇上询问。
“朕打算将船厂交由你来打理。”皇上直言。
王修晋却半晌反应不过来,他,管船厂,皇上没开玩笑吧!“臣对船厂并不了解,也非上上人选,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盯着王修晋,王修晋躬身行礼不起,绝不动摇,他是真没有过多的精力,管什么船厂。船厂之事可大可小,他绝对不是适合的人选,就算是他反抗不了,认下了这个担子,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也不会允的。
“此事就这么定了。”皇上没理会王修晋的间接拒绝,王修晋能把油坊和纺织工坊打理得都不错,船厂自然也能打理得好。
“臣以为船厂之事当与军营之工坊相兼,由肖亲随负责最为合适。”王修晋无声的叹了口气,仍是不死心的想要把担子甩出去,“臣着实不宜插手此事。”王修晋可以想到,此事若是定下,朝堂之上那帮子喜欢参本的大臣会如何形容他。
皇上未言语,若说建船厂,首选便是王修晋,现在被王修晋连推了两次,皇上自然不舒服,却也知王修晋说得没差,除去他说的原因之外,他的身份也是一大原因,皇上再一次后悔,当初怎么就认下了先皇的指婚之事。若将王修晋招为驸马,这会儿谁敢反对派他去打理船厂。
皇上摆了摆手,算是将船厂的事掀过,又想起前两天四皇子去将军府回来的后所提之事。“朕听说你酿了些酒。”
“是。”王修晋在心里直磨牙,当时四皇子得知他酿酒之后,还再三的保证不会说与他人听,怎么一转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中。“臣以葡萄为主料,待冬月末时,便可入口,只是口感却不敢保证。这是臣第一次酿酒。”为避免皇上开口要尝,王修晋先打出了“第一次”的牌头,这样皇上应该不会惦记了。
“朕信卿家本事,待开封之日送进宫些。”
王修晋此时特想跪,皇上,能不能不坑。
从宫里出来,王修晋到都察院寻父亲,此事必须要和父亲打个招呼,然后才回李家,到家应下学堂去参加开幕式的事,早已经被王修晋忘到了脑后。回到将军府,王修晋直接寻祖父,建船所为何?皇上一时置气?不然,其实皇上早有解海禁之心,那密信不过是给皇上搭了梯子。战船为战,便不应由他插手,虽因为文武两边极受重的大臣面成了姻亲,却也不能因此而搅进朝堂的纷争之中。
李老将军点头,他赞成王修晋拒绝扯到船厂之事里,皇上建船厂目的是为战船,那么便要扯到武,王修晋当真要接管,于王大人的名声不好。“此事你父亲怎么说?”
“父亲并没有说什么。”王修晋说完之后便觉得不好意思,这话之后,还有两句,随心做事,若出事由他担着。打成亲之后,王修晋总会感觉到父亲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愧疚,他也和父亲谈完,可父亲仍是觉得让他受了委屈。王修晋劝解无法,也只能由着父亲。
“祖父,我想去奉安一趟。”王修晋自觉最近京城怕是会因船厂的事不消停,他可不想被当成攻击的由头,还是早早躲到其他地方去的好。“入秋前和掌柜相议,想要在奉安成个新铺子,一直因耽搁,现下得了空便打算去转转,看能否将铺子开启。”王修晋想得到,李老将军更是能想到,点了点头允了。
此去奉安,王修晋仍是先到了庄子看看,羊肉好卖,牛肉却有些难,百姓心里是相当重视牛,哪里愿意吃牛肉,还是非正常老去牛身上的肉。庄子里的牛不占少数,王修晋在过来之前便已经下好了决定,牛肉的吃法有很多,除了炒炖涮烤外,还可以风干后做牛肉干,而牛皮送进城交给铺子里的人裁缝,便能换成一双双新鞋套上脚上。
管事陪着王修晋转了一圈,把王修晋嘱咐的话牢记于心,送走王修晋后,立刻开始动手。
王修晋带着一队人一路向东,又以快马加鞭,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到达了奉安。王修晋来得低调,和随同一起来的王掌柜在马车厢中亲扯,两人坐累了,便会倒会,现在的路修得不错,每天赶路的时候,王修晋都会睡上一会儿。王掌柜看站王修晋日渐瘦下来,急得不行,却又劝不住,王掌柜只盼着奉安的知府不会为难他。
进了奉安府,王修晋让人随便寻个住处落脚,他和王掌柜则进了最近的茶馆喝茶。王修晋刚落座便被一封封送上来的红色拜贴,不是邀一叙,就是想要请他到家里,有什么样的喜事想要邀请王修晋参加。
第236章
刚到奉安, 王修晋便感觉到与上次来的感觉不一样,百姓们不再是戒备心非常重, 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王修晋带着王掌柜和仆人在街头溜达,一边走一边和王掌柜探讨开铺的事, 其实在这边开商铺赚头还是很大的, 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奉安最高的酒楼。王修晋对这家酒楼的印象很深刻, 上次来还是在这里想起千里眼, 而且他们家吃的也不错。
现在的季节不适合坐到顶层观景的位置吃饭,再说和王掌柜去观景位吃饭,王修晋还担心因为别扭吃不饱。随意的点了几道招牌菜,等上菜的时间, 王修晋向王掌柜说了一下等下的行程,“午后, 你继续转转, 我去一趟府衙,昨儿就到了,今儿得去拜见长兄,长嫂。”
“了解。”王掌柜清楚王家人都做什么的, 对王修晋要去看望长兄的事, 也不会多言语。“下午我去寻官牙,问问租铺子的事。”
王修晋点了点头, 又提了一些注意的事,待讲得差不多时,菜也上全了, 王修晋可没食不语的讲究,继续一边吃一边讲,一顿饭的时间,两人便商量出完整关于在奉安看设分铺的设想,饭后,王掌柜便去跑官牙,而王修晋回到落脚地,拿了从京城带过来的东西往府衙去。
荣升为知府的王修柏很忙,可再忙也会空出时间见见弟弟,至于弟弟到了奉安不立刻寻他,反而住在客栈的事,王修柏理解,不过见到弟弟还是会念叨一番,便是弟弟去了李家,可仍是王家的人,哪用得着那么忌讳,且王春氏也不是拎不清的人。
“大哥。”王修晋拱手,与长兄有几年未见,兄长的气质大变,不再是以前的文弱书生气,越发的干练,且气势十足。遥想当初大哥的思想,再对比现在,王修晋觉得这些年大哥在县衙里历练的不错。“这些是娘让我带过来的,这个是我庄子里出的,而这些书信则是父亲交待必须亲手交给你的。”不待王修柏开口,王修晋便把带来的东西先交待清楚。“小侄子呢?”
“你若是晚来一天,你大嫂便会带着孩子去京城了。”王修柏让人把用的吃的拿下去,而书信则仔细的收好。“这会儿大概概带孩子休息,晚上在家里吃晚饭。”说完之后,王修柏挑了挑眉,“可是在京城遇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过来是为在此开分铺和弄养殖工坊的事。”王修晋哪里会和大哥讲那些让人徒增烦恼的事,“大嫂要带小侄子去京城,一路上你要安排妥当?”
“自然。”王修柏有时候觉得他这个做大哥的很无用,帮不上弟弟的忙不说,还常被弟弟照顾,便是离得远了,弟弟也经常借着各种人脉关照他一二。王修柏可以非常坦然的告诉大家,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弟弟的帮衬,也不会觉得说出这番话有何丢人。“你嫂子此去京城,一来是为看孩子,二来也是想请京城的大夫帮她调理身体。我们准备再生个孩子,到时过继给你。”
“大哥,这事就不要想了。”王修晋忙拒绝,孩子的事,他并不急,他和李菻善是打算从哪位亲戚过继孩子,但绝对不是这样的一种过继,他虽不能有亲生的孩子,可也能将心比心的替人想,大哥和大嫂并非是没有条件养孩子,而是为了过继而生子,王修晋想想便觉得对不起还未降临的孩子,还没怎么样便愧疚得不行,又如何能同意过继的事。
“此事必须听我的。”王修柏哪会理弟弟的想法,“你若是不同意,待孩子出生后,我便让人直接送到府上,你若不收,便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大哥,不可胡为。”王修晋抑郁,他还道大哥沉稳了不少,哪想大哥这一出出的,说的是多幼稚的话,还不收,便让孩子自生片灭,亏了他好意思把话说出口。
“我……”王修柏也知话有些过,可看着弟弟的说什么也不同意的样子,心里又觉得堵得慌,弟弟为家,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无可回报,就想给弟弟个孩子,以后待弟弟老了,也有个送终的人,谁想弟弟不领情不计,还整得他像是胡闹一般。
“此事不得再提,”王修晋气得甩袖子便走,至于在长兄家吃晚饭什么的,完全没有心情。王修晋不会认为大哥过继孩子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别看大哥现在沉稳不少,气势渐足,但就他那点小九九,一猜一个准,无非是觉得对不起他,让他后继无人,想过继个孩子给他,待他老了的时候,有人为他送终。
见弟弟甩袖子走了,王修柏又气又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是为了谁,结果人家还不领情。
王春氏听着过来送东西的下人说相公和小叔子在前边说话,便起身换了身衣服,等着小叔子到后院,问问京城里的事,闲聊一会儿,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没一会儿下人又过来称,相公和小叔子发生了口角,小叔子更是甩袖子走人。王春氏的心便担了起来,不论是相公,还是小叔子都是难与人红脸的人,这两人怎么就吵起来了,问下人可有听到两人为何而吵,下人却摇头表示不知,王春氏更是把心悬起,兄弟两能有什么话说不开,居然还气得一人离开。
后院里,见不到相公又不能从下人口中得出有用的消息,王春氏只能干等着,脸上的急色不减反增。等到相公从前面回来,看着相公脸色也不好,到嘴边的问话,生生被压了下去。王春氏给相公倒了杯茶,“可是遇了什么事,脸色这么不好。”
王修柏也没瞒着王春氏,原本想给过继儿子给弟弟便是两人商量着来的,这会儿说给媳妇听也没啥,而且王修柏打弟弟甩袖子走了之后,也细想了一些事,心里瘾瘾有一些担忧,倒不是他不信媳妇,而是里面牵扯了太多,他有些怕媳妇会不会因为随着他升官,性情也变了,要知道当初那位岳母可就是前后性子变得太大
“这事原本我就觉得不妥。”王春氏不知相公的想法,若是知大概心底十分委屈,“待我带着小儿子去京城后,和母亲商量一番,若小叔子有想要过继孩子的打算,也和问明小叔子想要过继什么样的孩子不是。之前见相公很是心急,我便没搅了相公的性子。”
王修柏想想之前与夫人相商此事时,夫人的样子确实是欲言又止,不过当时他十分急,好像定下来,明天就要把儿子送去一般,才忽略的夫人的神态,想想夫人生孩子时的疼痛,十月怀胎后把孩子送人,怕是夫人难舍。“算了,此事就此掀过,若是弟弟年老时,无儿可依,便让智濯照看一二,弟弟老后,便也让他为弟弟送上最后一程。”不过继不记名,单是以晚辈子侄的身份。“进京后,也莫与母亲提起此事。”
“嗯。”王春氏松了口气,让她把自己的孩子送人,她舍不得,可她常听相公提小叔子为他,为王家做了多少事,便是提王家,单说为了相公,过继个孩子,她也认了。
另一边回到客栈的王修晋,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水,他就想不明白了,大哥怎么就跟老八股的文人一样,脾气是又臭又硬,神经还直得不行,连个弯都不带转的,认准备了理就要一条路走到黑。
王掌柜和东家一脸黑,而东家的仆人则一副小心翼翼,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想着躲远些,也不知哪个这么大的能耐,把东家气得脸色这么难看。可惜,王掌柜的腿还没迈开,便和东家的视线对个正着,只能上前把之前办的事向东家一一说明。如今奉安因为王修柏的到来,又重新梳理了一些杂物,王修柏按着梧县这前用过的方式,教给奉安的官员,现在衙门里办事,速度可比以前快了不少,能一天办完的,绝对不会提到第二天,若不能解决的,那么,就回去下海捞鱼为生吧!
王掌柜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便定下了铺子,只等着东家下令请的装饰要房屋的人要如何将铺子妆点一新。
“王掌柜能人。”王修晋拱手相礼,王掌柜哪能受,便侧开身,“奉安的铺子,就按着午膳时说的样子弄,而营生的事,就按着之前抽的签决定都卖什么。”若当真按着之前抽签决定的,估计粮铺的名,要改成杂货铺了,卖粮的地方出现油,倒也没啥,但是出现衣物,还有女士的衣物,这粮铺便成了一个问题,到底是放鱼,还是放弃成衣的事,王修晋都有些不甘心。
“东家谬赞。”王掌柜再次拱手,“若非东家点拔,小的如今怕也是和其他铺子里掌柜一样,每天守着三寸台,拔拉算盘着数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