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丝特开始慌乱，她害怕自己逃走的事情被乌沃兹发现，而自己现在的力量肯定不足以控制眼前的恶魔，眼里本来就蓄着晶亮的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

她小声道：“你能帮帮我吗？”

格鲁特尼也小声回道：“需要什么？”

看起来像游戏一样。

“那个……请帮我藏起来，不要让我被乌沃兹抓到。”

“这样啊。”

露丝特搞不明白他这样的回答到底算什么，又着急问道：“可以吗？帮帮我。”

格鲁特尼却在这时贴近她的耳侧，拨开她耳边的头发，低语道：“当然可以。”

露丝特的耳朵很敏感，温温热热的气息让她的身子开始发软。

不过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又陡然精神了起来。

“向恶魔许愿可是需要支付代价的哦。”

少年的声音还是那样稚嫩，却说着不容违背的话。

怎么会……这样？

露丝特以前听闻过恶魔的精神美学，即恶魔完成别人的愿望，然后拿走许愿人的任意东西作为代价。

就是和诅咒一般的代价，许下愿望的人必须要完成。

不过露丝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以这种形式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恶魔真是太失败了。

好在她已经不再惧怕失去什么，于是应下来：“你想要什么？”

声音竟然还有些颤抖。

格鲁特尼笑着，离开了她的耳朵，但是却又伸出手抚摸着露丝特的头。

“让我想一想。”

露丝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坐如针毡，想避开格鲁特尼的抚摸，因为现在这种紧急的状况根本就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可是对方抓住了她头顶的一只角，她不能站起来，也不能逃走。

露丝特稍微仰起头，蹙着眉，含水的眼睛里透着疑惑。

格鲁特尼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恶魔的美具有欺骗性，格鲁特尼弯弯的眼角和他幼齿的五官真的让他看起来很无害。

但是随后的剧痛从头顶贯穿了全身，晕头转向，露丝特甚至都忘记了尖叫。

头顶流出的血模糊了露丝特的视线。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只角被他掰断了。

准确说来，不知道是掰断了还是整个被拔了下来。

有一些血迹喷溅到了格鲁特尼的脸上，他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到嘴里尝了尝味道。

“果然还是新鲜的比较好吃。”

露丝特用手胡乱地揉着眼睛，但是头顶流下来的血就像她刚刚的眼泪一样止都止不住，越擦越多。

眼睛看不太清，但是耳朵却敏锐地听着兴奋的格鲁特尼说着一些毛骨悚然的评论。

甚至还听见了咀嚼的声音，看来自己的角已经被吃掉了。

格鲁特尼打了一个响指，露丝特所在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了她的身影。

“只要你不动也不发出声音，哥哥是不会发现你的。”

哥哥……?

那这位就是格鲁特尼了，对吧？

露丝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忍住头顶传来的疼痛感，蜷缩着。

“啊……还有一件事，这不是全部的代价哦，只能算一半，另一半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露丝特相信了格鲁特尼的狡诈不会比乌沃兹差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