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秦初苧在屏风外听得清清楚楚,她蹑手蹑脚地离开,竟不是往皇后宫中,而是出了宫,去了世子爷府里,却扑了个空,宋灼道,“世子爷一大早就去长公主府了。”
世子爷一夜未见秦初苧,清晨醒来,也无法敲秦初苧的窗唤她起床,在南屏养成的令他愉悦的习惯都做不成了,他不由冷了脸,而且,昨天他都把生气表现得都那么明显了,初初怎么还不来劝他消气?
在府里不过等了一会儿,就觉着难熬,柳暄当即去了长公主府,没成想秦初苧去了宫里,心里直骂没良心的!与秦仲清无声对坐了整整一个时辰,秦初苧回来了。
“师父……”
话音未落,衣袖被冷脸男人牵起,她直接被带到了无人的偏厅,窗户一关,男人道,“去看太后也不去看我?”
一提太后,秦初苧就想起了那些话,心中有些难过,又不知如何说,只能心疼地摸了摸男人的眉眼,“从宫里回来就去看师父了,只是师父来我这里了,师父既然来看我,那便不生气了吧?”
男人受不住她这样,一把捉住她的手握着,“你回秦府住,我就消气了。”这个时候,任由他说什么,秦初苧都会应的,他再不耽误,“走。”
秦仲清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又被拐走了,等秦夫人回来一说,秦夫人面露担忧,“母后怎么都不同意,这可如何是好?”
她这边发愁,秦初苧亦是,满腹忧心的模样落入柳暄眸中,柳暄逼问之下,她才迟疑着说了,话才落,柳暄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薄耳,“多虑!”
“这怎能是多虑?”秦初苧不满。
“因为她只能同意。”
太后若是听到这句,怕是又气得扔拐杖了,不过这会儿亦是气得不行,因为那些传言到底入了她的耳,她怎么都不满意柳暄,国公夫人听了索性直接去见了柳暄,“不若你去见太后一面,她被你气了这么多次,倘若你能低个头,指不定她一高兴就同意了?”
“您见过我向谁低过头?”柳暄嗤地一笑。
国公夫人:“初初,不止一次。”
“除却初初。”
他不急不缓的。
国公夫人也不知他这几日在忙什么,一拨一拨的人进了府又离开,要瞧着张载言日日往秦府去,柳暄不急,她先急了,“你真不怕初初变了心意?”
“母亲多虑了,该是我的,就永远都是我的。”
这话说了不过两日,朝堂传来了金国的消息,原本柳暄助金国大皇子萧定铲除了二皇子萧靖等人的谋逆势力,金国国君复又信任亲近萧定,并立他为太子,圣上料想一旦金国局势安稳下来,金国国君定会派使者来,以助两国友善,金国国君也确实派使者来了,只是没料到下了朝,那使者言辞诚恳地说,“国主命臣问一问,圣上觉着我朝太子如何?”
圣上毫不吝惜地一通夸,那使者喜不自胜,“国主还命臣问一问,若是圣上瞧得上我朝太子,那可同意他求娶元昭公主?”
“使者这是何意?”
圣上面色一冷,听使者回道,“我朝太子曾在贵国平淮得见公主一面,实难忘记公主仙姿,若能求得公主怜爱,此生无憾。”
南屏平淮,萧定与元昭,元昭与柳暄,圣上的心思转了几个弯,霎时明白了,心道好个柳暄,怪不得如此气定神闲,原来招在这里。
金国太子求娶元昭公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朝堂,传至后宫,太后啪得一声拍向桌子,神情极其难看,“痴人做梦!我们初初绝不会远嫁!”
圣上为难,“可到底是邻国太子,身份摆在这里,不好明着拒绝的。”
“便是太子又如何?金国积贫积弱多年,远不及我朝富庶,生活习性又与我朝不同,初初去了,即便做了太子妃,那也未必事事如意过得欢喜,若是不去,我们在旁看着,初初要什么没有?再者了,哀家可没见过金国太子是何模样,比得过张载言等人么?”
“不提身份,身姿容貌都在张载言柳庭之之上。”
太后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犹豫一下,“那可比得过柳暄么?”
圣上忍着笑,“差了好大一截。”
太后立马有了理,“看看,连柳暄都比不上的,何苦让我们初初远嫁?”
“母后,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我们与金国关系才有所缓和,金国太子此举也更有利于两国安稳,若是贸然拒绝……”
太后沉脸,“圣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怕什么?关系紧张了该怕的是金国,金国若真因此闹起来,那就让柳暄再去打一顿!”
“柳暄又做错了什么?”
“他不是十分中意初初?哀家这是给他个机会!”
第40章
“那就依母后的,此事交由柳暄处理。”
太后一愣,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圣上却面露笑意,“金国太子曾是柳暄的手下败将,对他多有畏惧,他亦帮过金国太子几次,想必两人有些交情,比起其他人,他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母后睿智!”
太后:“……”
还是觉着哪里不对,只是不容她发问,圣上就起身离开,“此事刻不容缓,儿臣即可去做,就不陪母后了。”
圣上佯装匆匆回了御书房,翻到了兵部折子,时至今日兵部尚书还未定好,暂且两个侍郎管事,两个侍郎每日抱怨,因着兵部事关国之军事,也不是哪个都能镇住的,之前定的柳暄手腕强硬,战功赫赫,还领有暗卫营一军,倒是镇得住,只是他干了一日就不干了,眼下,圣上冷哼,想娶元昭,不干也得干。
遂命刘牧去传达圣意,秦初苧也在府中,正对萧定求娶她一事不满,“师父帮了萧定这么多,他怎能恩将仇报?莫非还记着我刺的那一刀?”
“他小心眼,初初日后定不要与他来往。”柳暄抚了抚她紧皱的眉心,“好了,别担心了,我会解决的。”耳边听了圣意,出乎意料地,几乎没反应就应了下来,“就依圣上的。”
“师父真要再入朝?”
“闲来无事,接了也未尝不可。”柳暄命刘牧退下,再问秦初苧,“适才我说的,记清楚了?”
“嗯,不搭理萧定。”
这厢圣上听了回信,满面笑容,先是拟订圣旨,命柳暄为兵部尚书,不管朝堂如何哗然,又在大殿上明确回绝了使者请求,还将使者交给了柳暄接待,本来接待使者一事该是礼部做的,让柳暄这个兵部的来做,也是一种武力的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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