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然后接了热水给他擦了脸和手,解开了他冷的发硬的外套,动作太过顺手,反而让陶恂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最后沈琛把目光移到他的鞋子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别!琛哥,我自己来!”

陶恂差点跳了起来,刚刚还僵的跟个木头人似的身体瞬间活络起来,几乎是手忙脚乱的脱了鞋袜。

简单洗漱过后陶恂又愣在那儿不敢动了,直到沈琛走过来才突然像只兔子一样迅速缩进了被子里。

——并开始做梦,琛哥会不会过来跟他一起再补会儿觉。

结果沈琛看了他一眼,径直往窗边走过去。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沈琛看他的时候目光有些复杂。

陶恂以为他是为公司里的事忧心,连忙半撑起来一点开口:“琛哥,你别着急,许四说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半夜卢经纬的电话没人接,我等天亮再打一回试试——”

刷的一声床帘被拉了下来,外面原来朦朦胧胧的一点天光也消失不见,房间里只剩下银白冰冷的灯光寂寥的落下来,随之也马上消失。

黑暗中看不清人的情绪,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陶恂只能记得方才那一瞬间沈琛回头的模样,眼里一片漆黑,只有余光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光亮。

他看着那团模糊的影子缓慢靠近,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来。

陶恂屏住呼吸 。

然后那只手越过他熄灭了一旁灯光微弱的台灯。

“我知道。”沈琛站在他床头,居高临下的低头看他,从陶恂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下颌的弧度,削瘦凌厉如同刀刻,微微绷紧,天生就透露着些不近人情的味道 。

然后听见这个整个人都透露着不近人情的人对他说:“这些事我去处理,你好好睡一觉。”

声音虽然依旧泛冷,但已经是温和的范畴 。

陶恂本来想说事的,那些话突然就好像卡在了嗓子里,叫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直到沈琛走出去陶恂都没闭眼,他能听出来沈琛的脚步有刻意放轻的成分,但他觉得有些睡不着,他担心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能不能接受这样巨大的变故。

琛哥争强好胜,这回被压一头不知道心里该怎么难受。

烦的忍不住抓头发,然后蓦然记起这是琛哥的床。

——这下好了,连头发都不敢随便抓了。

不知道琛哥怎么想的,烦躁的要疯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睡不着的陶公子十分钟后抱着被子睡的真香。

......

沈琛在阳台上给许四公子打电话。

许公子实惨,刚刚睡了三个小时就被连环夺命扣吵醒,恨不得摔了手机,接起电话就是一通怒骂。

“陶恂你有完没完?不行你撞门成吗?他心情不好你在门外等着有个屁用,有本事去踹门你找老子干什么?半夜三更被拉起来到处找关系欠人情,我容易吗我?”

沈琛默默听他骂完,方才开口:“是我。”

许魏:“......”

不自觉坐正了一点。

这是对家里长辈才有的态度。

许四公子觉得这位出国四年回来的沈大公子虽披了幅年轻的皮囊,内里却与他们并不一样,他上不十分清楚,但大概是阅历和气势上的不同。

“沈哥有什么事儿?”许魏试探了一句。

“昨天夜里陶恂是怎么回事?”沈琛按了一下眉心,声音很是沙哑。

许魏家里有矿,做事看着放荡不羁,但其实就是虚张声势,实际上胆子小的很,上辈子虽然也是跟着他和陶恂为虎作伥,但因为胆子小见了一次血后吓破了胆子,回去老老实实的继承家业去了,所以后来被一锅端的时候才幸免于难。

许魏心里疯狂腹诽,陶恂半夜发疯了呗。

但话不能这样说,太欠抽,得委婉点 ,所以他开口道:“没什么,他昨天夜里脑子被门夹了,沈哥您就当看了个笑话。”

沈琛不想听他胡扯,直截了当的问:“钱呢?”

那边沉默了一下,许久没说话,半响才传过来一声极嘲讽的笑声,又有点说不出的意味:“我还真当沈哥你担心他了,原来是担心钱啊。”

“钱还回去,借多少还多少,房子车子都不卖,人情往来都算在我这儿,有人拿这个过来问就报我电话——这事儿谁问起来都跟陶恂无关了,记在我头上就是。”

话说完就挂,没留分毫余地,反而是另一边的许魏握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

哎,刚刚沈琛说什么来着?

于是两分钟后电话再一次响起来,许魏又给他回过来了。

“沈哥,那什么 ,”许四公子握着手机,尴尬了一下,“其实没钱,我唬他的。”

沈琛呼吸微微一窒:“......”

“那什么,我是觉得他这样投进去跟打水漂没啥区别,更何况你连门都不给他开一下,他昨天夜里疯了一个晚上,又不给陶家打电话——你这事儿一开始陶伯父就是不看好的,那么大笔钱谁能一时半会凑出来啊.....”

“他差点想去贷款,我哪能看着他走到那一步——”许魏越说越心虚,“说出来不怕沈哥你不舒服,我以为沈哥你就是坑他来着的,他自己也不长点心,我昨天不唬他一下指不定得疯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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