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转过头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陶恂追着他的目光,看见他微微停了一下,仰着头却并没躲开,那目光如炬,在黑夜的掩盖下炽热的近乎烫人。
陶恂一直是收敛的,至少这些时间里在外面一直没有显露过什么,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可悲——只敢在这样的黑暗里放肆的盯着那个人看。
沈琛走过来的时候他稍微愣了一下,自从在车里谈崩了后两个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哪怕沈琛看不过眼把他领了回来。
沈琛腿长,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陶恂身边,他对于所有人都没什么多余的耐心,而对于陶恂他觉得自己揣测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
但凡他问,他就会答。
“为什么不愿意去新公司?”
他的声音在暖和的室内显得格外冷清,不是质问 ,却莫名给了陶恂压力,他没法对沈琛撒谎。
这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抬头的时候能看见那双在黑暗里隐藏了锋利的眼睛,下颌的轮廓如刀削一样利落削瘦。
他问的坦荡,大概就是吃准他不会撒谎骗他,莫名心口发闷,于是连声音都是闷的。
“你的钱不是自己辛辛苦苦赚的?我不缺钱,也不想拿你钱出去挥霍,再说,我还是想留在我们公司里面。”
他刻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他还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里面,那是沈琛的公司,也还有他的一份。
——留在你身边。
沈琛眼里微微深了深,最后把手落在他头上,闭上眼睛:“蠢货。”
莫名其妙被骂了的陶恂:“......”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多少人求之不得,他倒好天天就想着得过且过。
陶恂噎了一下,还是继续开口:“再说,我没经验,倒时候搞砸了拿什么脸过来见你?”
一下子败几千万,他是败家子不错 ,但败到这程度他爹大概都得把他打断条腿再赶出家门。
前段时间沈丛那蠢货败了几千万,虽说没真被赶出家门,但听说境况也不大好,最近这些日子都没出来晃荡过,亏的爹妈不认。
沈琛看着这人郁闷的神色,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少许一点叹息:“没事,我在背后帮着你就是。”
他恐怕自己都不会知道,他在说这话时是怎样温柔的语气。
他的手还放在陶恂的头上,刚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干透,微微有些湿润,扫在指尖时是少见的温顺。
“林舒的事也不用你担心,章宿拿不到一分钱。”
他想,他总能把所有事掌握的刚好,没有什么能脱离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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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沈琛回房间的时候陶恂已经重新睡下,有些话说开了心里就舒服了, 他虽然自己睡不着但也没有打扰别人的想法, 不再在客厅里继续转悠。
外面雪越下越大,凌晨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些睡意, 然而却做了噩梦, 梦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重物落地的声音和凄厉的哭声,有冰冰凉凉的手抚摸着他的脸,他站在房间里看着阳台外大雨滂沱,女人肚腹微微隆起,地上满是鲜血, 染红了女人纯棉的裙子......
这个场景已经许久没有入梦, 直到今天听见林舒流产的消息。
蓦然惊醒时窗外仍然是一片漆黑,他背上满是冷汗,黏腻着贴在皮肤上, 呼吸浊重而急促,他将手臂覆在额头上,感受的一片汗湿的额发,好半响才掀开被子坐起来拿起手表看时才发现不过将将睡了半个小时。
他有洁癖, 身上的黏腻感让他不堪忍受,陶恂这个时候应该是睡着了的, 他尽量放轻了声音推开门。
冰冷刺骨的冷水经手的时候他才发现, 他的手原来竟然是有一丝颤抖的。
那些原以为早已过去遗忘的事, 原来只要一个细微的引子就又能在心底复活, 果然有些事情经年不能过去。
出来时才发现客厅的灯光透亮。
本来应该睡熟的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目光复杂,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忧:“琛哥,你是不是,睡不着觉?”
——
林朝最近过的算不上好,或者说很糟,他走了最差的那步棋,然后走到了穷途末路。
那块地真的成了烫手山芋,甩不脱用不上,知道消息扩散出去的当天沈丛就订了飞机去了南方给老爷子请罪,一堆烂摊子全部扔给了他。
当初虽然大部分都是由沈丛出资,但事关林家生死存亡之际,他也自然倾尽全力,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
林家做珠宝生意,家族兴旺但到了林朝的时候已经明显出现了衰退,林朝自己是坐吃山空长大的小少爷,去年他父亲突然重病住院后家里的生意就落到了他手里,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个看似庞大的家族已经亏空到了什么地步。
缺钱、缺钱、哪里都缺钱!
年初的时候心高气傲的林朝去了一趟云南,那里发现了一个原矿,小少爷自诩出身名门,做了一笔大生意,最后却赔的倾家荡产,只能靠老底依旧混个光鲜的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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