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柜那摆着的还是那尊玻璃瓶,表面积了层灰,花已腐朽沦落成泥。
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叶倾一扇扇打开门。
空的,摆设也和从前一样。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猛地推开衣柜滑门,里面男人服装,领带、袖扣和领夹一应俱全。
他记得,那天他来到这里。她献宝一样的和他展示,告诉他,她和他的东西摆在一起。那些黑白男装和女人彩色的裙子夹杂在一起,好笑极了,看的他直皱眉。
现在,五颜六色的那些东西不见了。只留下三两件男人的衣服,中间大片留白。
深眸微眯,叶倾走进另间屋子,柜子里果然只剩他的东西,其他的不见了。他又想到什么,转身走进洗漱间。架上牙刷只余一把,细细看来,处处都是单件。
她把东西全收拾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没来由的怒火中烧。
男人长腿一迈回到主人卧室,化妆台那曾摆着张离婚协议书,现也积了层清灰。打开化妆台自带的抽屉,天鹅绒盒子身在其中。
他瞳孔骤缩,咔的一声掰开盒子。
——是对戒。
小的那枚因为贴身使用,已经褪色。男戒却因为从未佩戴,还在熠熠生辉。连戒指都还回来了?这是婚后就没见她离身的东西。
看来……还真是找到下家了!男人咬牙切齿,盒子砸在镜子上,‘哗’地掉络一地碎片。他怒不可遏,立即联系了程前。“她回来过,收拾了东西。”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她自己带来的衣服和日用品。
程前本来都要睡了,接到这个电话一跃而起。匆匆赶来竹林深处,还顺手带了个技工。
见他上来,叶倾带着强烈的不悦,气势惊人。“来看。”
程前几步上前,仔细查探周围的清灰足迹,最后才不确定的问道。“是不是弄错了?不像最近收拾的样子……”
照这灰尘痕迹,真不像最近有人来过的样子。但先生听得进去吗?他知不知道自打谢南星走后,他有点不对啊?
具程前的不完全观察,这个月叶倾总会无意识的走神。在他醒神后常常第一句话就是问;谢南星找到没。
谢南星啊谢南星,这么执着于找前妻干嘛?就算找到还能咋样?
“不可能!”叶倾飞快打断了程前,剑眉皱的可以夹死苍蝇。“绝对是最近收拾的!查监控,看她从哪出入,有没有坐别人的车。”什么无处可去。都是烟雾吧?她浪的很,多的是打赏的男人收留。
看他怒火中烧还不自知的模样,程前欲言又止。楼梯传来声响,技工匆匆走来,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已经查过了,监控里两个多月没人出入。大门的锁没外力打开过痕迹,最近使用时间在两个多月前。”
“这不可能!”叶倾立即否定了。心脏却突然漏了一拍,举轻若重。
好像谁在说;那女人也许真不回来了,干干脆脆消失在他人生里。这不是很好吗?好……他沉沉的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憋痛却没有因此消失。
技工吓了一跳,壮着胆问那个贵气的男人。“那您这丢了贵重东西吗?要是真的少了不如报警?”
丢了?分明是多了东西。
叶倾脸色特难看。程前眼看要糟,赶紧推着人下楼。送走了技工,他一眼看到叶倾还在化妆台前、对着那个碎镜子发怔。他终于管不住自己的嘴。“先生,您最近好像怪怪的啊!要不然……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检查?叶倾吐出口郁结的气,又好像穿着件湿衣服,浑身不得劲。
叶倾不对劲程前也跟着郁闷,他小声的劝。“暂时找不到您也别生气,很快会有消息的。”
这话出口,叶倾猛地回头瞪过来。所以,程前是在提醒他,他的不对劲是为了那个人?天字一号的笑话。他会为了那个女人不对劲?
程前被看得赶紧往后站了几步,做了个嘴巴上了拉链的姿势。
叶倾一腔无名火无处宣肆,只得一脚踹翻了梳妆凳泄愤。圆溜溜的凳子滚了好几圈才停,还七扭八晃了两下。
就像程前无处安放的眼球。
不管为了什么,觉得不舒服是事实。又过两天,叶倾还是抽时间到了医院。趁程前停车,率先进了大楼。
vip电梯对面的玻璃吸烟房,一个白大褂女人在吞云吐雾。她烫着时髦的发型,一手揣兜,一边把红色烟蒂送进嘴。
很醒目。
那女人抬头,看到电梯这边,又狠吸一口。程前停好车来找叶倾,正迎上那目光。“先生!那女的在看你,让人毛毛的。”那可不是什么爱慕的眼神,倒像随时会拔刀见血。
叶倾顺势投去一眼,懒懒应了句‘不认识’。